沈巍眼睛似乎刹那就亮起来,然而他终于也只对赵云澜客气地点点头:“请。”
赵云澜锁好车,心情微妙地跟着沈巍上楼。沈巍家非常干净,尤其和赵云澜那惨烈狗窝相比——电话和电视上都盖着防尘罩,垃圾桶干干净净,桌子上打打文件放得整整齐齐,卧室门锁着,看不见里面端倪。
只是不明原因地少点人气。
沈巍:“坐。”
看着那没有丝褶皱沙发,赵云澜简直不好意思屁股坐上去,因此动作显得格外文明。
沈巍几乎是刚说完,立刻就后悔,他不知道和赵云澜说这话有什意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隐隐期冀什,只是那时片刻间,觉得自己真是可鄙又可笑。
沈巍惯于含蓄,那句话几乎已经算是生生剖开胸口,把自己心晾在对方面前,然而他却不想知道赵云澜回复,只是觉得自己当断不断,本来是不配对他说这样话。
他生杀伐决断,从未曾这样优柔,想来……大概是因为没遇那个真正喜怒都牵着他根心弦人而已。
沉默会,沈巍低下头侧身推开车门:“谢谢,那上去。”
赵云澜都觉得自己快要分裂,他无所不用其极地追沈巍小半年,都快把人捧在手心里,描述具体过程,可谓是“没皮没脸,要星星不给摘月亮”,自觉就算是个真直男,也能让他掰弯——但他是绝不敢用这种态度对待斩魂使。
沈巍打开带热水壶饮水机,接壶凉水,没用它加热,而是直接把壶拿出来,双手捧住水壶不到片刻工夫,里面水就沸腾起来,他默不作声地取出茶杯和茶罐,沏茶倒水推到赵云澜面前:“平时在这边只是落脚,不常住,没有新茶,将就下。”
赵云澜才不用将就——他压根也喝不出来新茶和陈茶有什区别,他端起茶杯,手指感受下那烫人温度,忽然开口问:“大人为什要直瞒着?”
沈巍顿顿:“说反而尴尬。”
赵云澜差点让他给气乐:“是啊,你倒是省得尴尬,净围观尴尬是吧?看办那些破事特欢乐吗?二逼,这是没什好说,承认,可是大人,你这事办得也相当不厚道吧。”
沈巍没有反驳,好脾气地笑笑,而后转移话题:
他和斩魂使认识多年,不算深交,但至少关系不错,可怎也亲近不起来。但凡个人有起码知人之智和自知之明,都会对斩魂使这样强者保持足够尊重。
他强大并不在力量——斩魂使力量源于天生,这没什好说——而在这个人本身。
自来极阴晦地方只生魔物,不生仙道,这是有道理,无所有时候堕落尚且容易,何况这些阴幽之物大多天生就手握利刃。
亘古以来,斩魂使是唯个以污秽之身出神入圣奇葩,没有颗坚如铁石心是不可能,赵云澜毫不怀疑,斩魂使……沈巍这样人,哪怕有天粉身碎骨,落到泥沼里,也必然是无比尊贵、叫人不敢亵渎。
沈巍低头开车门时候,那平时只觉得好看侧脸有说不出黯淡,赵云澜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他忽然伸手按住车门:“还没到过斩魂使地盘,你不请上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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