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中窃窃私语顿时变成喧哗片,谁也不知道这唱得是哪出。
蛇四叔摆手,旁边拎着锣鼓小猴子重重地在锣上敲几下,呵斥住众人混乱,赵云澜则趁乱把沈巍从妖群里拉出来,两人快步顺着门口青石板路直往前走,尽头有团大雾。
出雾气,就是龙城大街小巷满眼霓虹,夜色渺茫。
排黑压压乌鸦降落在
鸦族长老是个女人,然而这族中,除却半妖,个个都是小矮子、大鼻子、满脸褶,也看不出个年轻年老,貌美貌丑。
她眼睛有点歪斜,好像在看别处,又好像不经意地向赵云澜方向扫眼,浑浊眼睛里发出线内敛光,随后她把手里权杖重重地敲在地上,抬手,缚在半妖身上绳索自动断裂掉下来,鸦族长老把声音放低些:“孩子,你过来。”
蛇四叔双手拢进袖子里,对这举动静静熟视无睹,并不阻拦,妖市里议论声四起。
直到半妖快踉踉跄跄、已经快要走下高台时候,蛇四叔才开口说:“长老要把自己人带走,是没话说,只是鸦族这样做,是想要脱离其他族自成家?”
鸦族长老哑声说:“不错!”
赵云澜把攥住沈巍手腕,即使他瞎,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杀意在瞬间几乎化为实质,凛冽得几乎有些刺骨。
他听见沈巍声音不复平时温文尔雅,那音调压得低低,时间竟显得有说不出阴森,沈巍说:“鸦族竟敢伤你,这样忘恩负义东西,千刀万剐、亡族灭种不足……”
最后几个字近乎带出血气,赵云澜不由分说地把抱住他,沈巍本能地重重挣。
不知怎,那刻,赵云澜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说:“小巍!”
沈巍蓦地僵,骤然不动,好半晌,才颤声问:“你……你叫什?”
言既出,四下忽然片静谧,小妖们面面相觑,迎春也从满架花藤上露出个头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蛇四叔表情淡淡地看着她:“乌鸦就算再食腐肉,与死人白骨打交道,你们也始终是妖,既不是阴差,也不是鬼仙,长老这话上嘴唇碰下嘴唇,心里可得想好。”
鸦族长老突然大笑,那声音沙哑而厚重,听不出她喜怒,只仿佛带着亘古以来悲愤和讥诮,她字顿地说:“四爷要是没挺清楚,不妨再说次——黑鸦族,从此脱离妖族众,自成家,永不回头,如违此誓,让天打雷劈。”
她这句话说完,挥手,黑压压而来鸦族又跟着她黑压压而去。
来去匆匆,竟仿如电光石火,叫人来不及反应,切已经尘埃落定。
“嘘,听,别动。”赵云澜闭上眼睛,将被妖市影响得有些模糊天眼打开,拉着沈巍往后退些,两人同隐藏在群妖里。
沈巍心神大乱,方才句话明显是说脱口,让赵云澜瞬间就抓住那条线索——什叫“忘恩负义”?他和鸦族……不,他和妖族有什关系?
赵云澜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听说过句话:“天降不祥鸦先知。”
黑鸦族又是先知什?
只听台上蛇四叔口气不变,矜持地冲群鸦点个头,依然不温不火地说:“还以为鸦族是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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