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洪荒伊始、万物有灵时,直到如今,沧海桑田已经变换不知多少次,他依然固守着个当事人都已经忘承诺,就好像他辈子都是为这句话而活。
赵云澜不再吭声,把他攥着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大概是喝酒缘故,赵云澜心跳有点快,过不知多久,直到沈巍以为他就快睡着,赵云澜才低低地问:“巍……为什要叫这个字?”
“原本是山鬼‘嵬’,”沈巍垂下眼,沉沉目光透过锃亮地板,不知道看见多久远过去,“可是有个人跟说,山鬼虽然应景,但是未免显得气量狭小,这世间山海相接,巍巍高峰绵亘不绝,不如再加上几笔,好凑个大名。”
赵云澜摸摸鼻子,总觉得这人语气听起来耳熟:“什人这狂妄,张嘴就给人起大名?”
沈巍
赵云澜就睁开眼,透过模糊视线,他发现沈巍目光落在桌子上角,正在发呆。
赵云澜心有九窍,转念,立刻就明白,抬手拉拉沈巍领子,小声说:“干嘛,见公婆紧张?”
沈巍回过神来,伸手顺顺他头发,好脾气地没和他计较,只是轻声说:“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子女世安康,妻子和美,你冒冒失失地带着去,连年都不让二老过好,是不是太……”
赵云澜攥住他手,闭上眼睛——自从他恢复视力,天眼也似乎受到俗眼影响,别人功德字他看不见,但他总是记得那天看见,潮水般淹没在不见底黑暗里字迹。
赵云澜难得正色,问他:“如果不叫你跟走,这年你要去哪里过?”
尽管他连六筒和九筒都看不大清楚,却依然身残志坚地眯着眼,把脸贴在桌子上,在大庆身后指手画脚:“碰碰碰!”
大庆用爪子扒拉:“碰你妈!沈老师,赶紧把这头支嘴驴牵走——四条!”
祝红:“对不住,胡。”
赵云澜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打大庆脑袋:“你看,不听老人言,吃亏不花钱吧!”
大庆心如刀绞地看着自己小鱼干被拿走变成砝码,气得引颈咆哮:“快领走!”
沈巍:“……过不过年,还不是样……”
“回那边吗?”赵云澜打断他,“黄泉下?连束光都没有,身边只有偶尔经过几个不知前世今生懵懵懂懂幽魂?”
……不,比那还要不如。FictionForest
沈巍本来觉得这些都没什,可不知为什,赵云澜这说,他突然就觉得很委屈,那种原本习以为常日子,他现在几乎只是想想,就觉得连天也过不下去。
但沈巍沉默片刻,终究却只是平平淡淡地说:“还好,都是这过来。”
沈巍笑着走过来,弯下腰抱起赵云澜,轻巧地把他拖起来拉走,好像个人高马大男人也好,百十来斤重大漆盒子也好,拎在他手里,都像随手夹走本薄薄旧书。
祝红欲盖弥彰地低下头故意避开他目光。
沈巍坐在沙发上,让赵云澜枕着他大腿躺下,伸手轻轻地按摩着他太阳穴,低声说:“闭眼,眼睛还没好,别硬看东西,伤神。”
赵云澜无比幸福地闭上眼,含含糊糊地说:“再给温杯酒吧。”
沈巍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时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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