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
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不可闻耳语状态，似乎是声音哑到
极致，用尽力气说出来虚响：“你
全天下人都对不起
，但是你没有。”
赵云澜摇摇头，他忽然
闭眼睛，睫毛上不知道什
时候沾颗眼泪，他想嚎啕大哭，好像不这样就无法发泄心里郁结，可是他没力气，他连说话力气都快没有，他这生不过三十年光阴，还从未体会过这样沉重心事——沈巍从没有见过他眼泪，即使他在对方看不见地方守候那多年，那刻，沈巍心里几乎是有些震撼。
他低下头，极小心地吻赵云澜眼睛，品尝到满口微微咸苦味道：“命是你给，眼睛也是你给，切都是你给，你有什对不起？”
“如果知道……”赵云澜含混不清地说，“如果知道，宁可就当年杀你，也绝不会……”
他话没有再说下去，沈巍把搂过他，突然放开那条被揉成团被子，翻身压在他身上，他双手撑在赵云澜身侧，似乎是喘不上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不知多久，才低低地说：“昆仑，是你吧？”
赵云澜仰面躺在床上，缕细细水痕顺着他眼角淌下去，他忽然闭上眼，像是伤心到极点，眼角眉梢都带几分嫣红颜色，嘴唇颤抖良久，终于说不出别，依然只剩下那句话：“对不起你。”
“上下五千年，天上人间，你就只想和说这句话吗？”沈巍低低地问，过片刻，他叹口气，“轮回晷那次，你记得和李茜说过话吗？说人这生，只为两件事，值得自己赴死，为天下家国成全忠孝道义，为知己成全自己——自古有轻生酬知己，既然肯为你死，当然也肯为你活着，求仁得仁。你直也没掉过眼泪，别为哭。”
而后沈巍轻轻地伸出手，用手背磨蹭着赵云澜脸：“有些心里话，本来是不必说，可是它们在心里时间太长，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不吐不快。他们都想要回他们昆仑君，其实私心里也想——你那玲珑剔透个人，点就透，这些心思，瞒你也没意思，不如痛痛快快地说——每个人在为别人做什时候，哪怕他再心甘情愿，再默默无声，心里也总会有那丝希望，希望有天对方能看见，不能免俗。”
沈巍深深地看进赵云澜眼睛：“有时候也想，如果有天，你能想起来那些事，就可以跟你说，你看，答应过你，全都做到，没有丝折扣，没有句食言，那时候你会给什样表情呢？没有人不自私，阿澜，也样……可是实在不舍得。天命所归，三皇五帝也不得不按着既定轨道走，盘古陨落，女娲散魂，你贵为大荒山圣，却也不比先圣高明在什地方……你没有办法。昆仑君身上压着十万大山，那痛苦，舍不得你过那样日子。你当个高高兴兴凡人多好。可他们都在逼你，在昆仑山上时候，当时真想……真想把他们都杀。”
赵云澜低低地问：“是你封住大庆最早记忆，也是你斩断镇魂令和联系？……当个高高兴兴凡人，你来替扛着？你凭什？”明朝那些事儿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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