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摸着后脑勺“嘿嘿”笑,纵身跃从树上跳下来,离衣族土语里掺杂着几个汉语词,比比划划地对褚桓说:“去叫春天起来给你弄点吃。”
褚桓把拉住他,制止他扰民行为。
不过小芳这边动静还是惊动好多人,大帮守夜汉子从各处冒出头来,目光灼灼地围观着褚桓。
褚桓实在没
第二天,外面还是片漆黑时候,南山就悄悄地起来走,褚桓没动,也没睁眼,直到南山出去,“吱呀”声替他别上门,他才缓缓地翻个身,毫无睡意地仰望着八九米高灰色天花板。
头天晚上和南山闲聊话还历历在耳,褚桓也不是有意回味,可南山声音好像把丝线,牢牢地缠住他耳朵,往左边翻个身,右耳听得见,往右面翻个身,左耳听得见,似乎是非要千尝百品,没味才肯罢休。
褚桓感觉自己是摸出两块钱,想买个玻璃珠,结果人家给弄错,拿给他块钻石。
赚大发,他窃喜之余,又难免有点惭愧。
褚桓躺会,等到心神慢慢地安定下来,就照常起床进行他锻炼。
南山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兔子为什活着?鹰为什活着?松鼠为什活着?蛇又为什活着?”
褚桓声不吭地看着他,南山忽然抬起手,把手心附在他眼睛上。
可能是离衣族特有铜皮铁骨,南山和其他人样,从来不怕冷,他那手掌哪怕刚刚浸过凉水,也能飞快地暖和过来。
褚桓隔着薄薄眼皮感觉到他掌心温度,像正午时分最炽烈阳光,又像长在棵植物最顶端,那片伴芽而生、最最翠绿欲滴叶子,是他初见南山时就印在脑子里那股生命力。
褚桓忍不住说:“你再给吹次那首曲子好不好?就第次看见你时候,你吹那首。”
每天破晓之前,褚桓都是绕着山脚河边,跑大概四到五公里,然后再到林子里做套例行力量训练,算是松快下筋骨。这样回来简单地冲洗下,基本上才刚刚好天亮,正赶上大家都出来活动,春天大姐会给他送早饭来——春天就是小芳老婆,花骨朵那个不分轻重熊妈,尽管她教育孩子方法略脱离传统,但做饭手艺却是族里公认好。
每天这时候出门遇不到人,不过由于这天有好多通宵巡逻,褚桓刚走出来,就有两三个守夜汉子看见他。
小芳正以种大猩猩姿势蹲在棵大树上瞭望,见褚桓立刻热情地打招呼,毫不顾忌地敞开嗓门冲他喊声:“大王大王!”
他这嗓子嚎叫,恨不得十里八村都能收到“大王天不亮就要来巡山”通知,饶是褚桓脸皮再厚,时间也有些后悔给自己起这个花名。
他忙竖起根手指头:“嘘——”
南山就爬起来,从褚桓屋角落棵移栽进屋植物上掐片叶子,凑到嘴边:“这首曲子用你们话说,是叫‘第场雨后山坡’,说得是每年春天第场雨后,小草和虫子起从地下爬出来样子。”
褚桓:“们般不起这长名字。”
南山:“那应该叫什?”
褚桓停顿片刻,心里忽然灵光闪,他说:“们叫‘惊蛰’。”
深秋桂花香里,首惊蛰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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