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褚桓其实还在山门附近——鉴于袁平对待他方针从来都只有“两面三刀”四个字,想起来就拉出来卖卖,绝无心理障碍,所以褚桓压根没信任过他,褚桓跑到温度适宜圣泉边上,听着泠泠水声,枕着蛇睡宿。
他做个很长梦,梦见个陌生中年守山人,风尘仆仆地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对他说什。褚桓单看见他嘴唇在动,却什都听不到,耳边是片白噪音似、嘈杂窃窃私语声。
那中年男人捻起褚桓胸前小核桃,然后伸出根手指,分别在褚桓额头、嘴唇和胸口上点,好像怕他看不懂样,用极慢语速开口说什,是离衣族语。
那人连续说三遍,褚桓才艰难地辨认出他唇语,他在说——“火种”。
火种?
南山当时就听见“嘎嘣”声,脑子里弦倏地断,把袁平抛在边,闯进去。
他心里理智与惆怅尽失,只剩下片腥风血雨,南山快把自己牙咬碎,有心把褚桓捉起来把掐死,省得他再这样大费周章地自己找死。
可南山把守门人住处翻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褚桓踪迹。
他再次找到袁平时候,整个人就像头被激怒雄狮。
袁平看有点哆嗦,在他印象里,这位守山人族长始终是温良醇厚,从没有这走火入魔过。
在这里……”
南山话音中断,他缓缓地呼出口气,指尖不住地颤抖,南山就捏住自己手指,时间关节处“咯咯”作响,而他微微阖目,像是无声地忍耐着某种酷刑,良久,方才苦笑声:“当年根本不应该迷信圣书,更不该把他带回来,是不是?”
袁平轻声说:“族长,你要是两难,其实大可以什都不管,让褚桓愿意怎样就怎样,你说呢?”
南山没点头也摇头,只是静默片刻,继而回头,往他来路走去:“算,他应该已经睡,知道他在这就行,不用去吵他。”
“哎,南山族长。”袁平忽然叫住他。
褚桓还没来得及细想那是什意思,忽然后脑勺痛,他眼前黑,迷
袁平开始怀疑自己嘴是不是真太欠。
南山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不在。”
“不在?”袁平愣愣,“呃……那、那他可能是预料到会出卖他,唉,这也不稀奇,真,不是跟你说,褚桓狡猾得跟耗子样——要不然这样吧,族长,你先在们这休息宿,等明天……”
南山用力在自己舌尖上咬下,口血腥味勉强压下胸口焦躁,声音干涩地说:“合不上眼。”
“你放心,他要带东西还准备好,怎也得有两天,今天晚上不会贸然行动,”袁平小心翼翼地拍拍南山肩膀,“等明早——族长你信这次,保证明天早晨他肯定会自己出来,难得耍次,他要是不马上耀武扬威地回来显摆通,那孔雀就不姓褚!”
南山:“嗯?”
“其实……唉,其实真不该说,”袁平抓耳挠腮片刻,“但是……算,反正卖褚桓那多次,不少这回——他打算这几天走。”
南山蓦地怔。
“走?”他心忽然狂跳起来,“去哪?”
袁平挣扎着看他眼,小声说:“陷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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