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抬起眼睛看着他。
这位平素里温文尔雅
太子殿下眼神，竟将周子舒看得心里
紧。那眼珠
半晌，赫连翊才低低叹
口气：“蔡建兴事，是北渊动手脚。”他用不是问句，肯定得很。
周子舒笑道：“这倒是不好说，反正最近京城里戏班子都接着新鲜话本，讲是落难大臣小姨太和*夫私奔事，还有谣言说，瞧见王府大管家那日扶着个大肚子女人上轿子，有瞧得仔细，说那女人正是蔡府胡氏。”
赫连翊别他眼，淡淡地道：“你装什
，不是他托你你让人弄出幺蛾子，沸沸扬扬满城腥臊。”
周子舒知道这位爷向来讨厌这些个事，笑笑，算默认，没言声。
赫连翊沉默会，又问道：“他究竟干什要和蔡建兴过不去？这事孤想几日，多少有些眉目，却又不大明白。”
琵琶声如珠玉落盘，自小小绣楼里倾泻而出，清清泠泠，不知道是哪里小调子，好像乡间小溪流点点拍打在人心里头似。
周子舒在门口静静地听会，这才推门进去。琵琶声骤然停，余音还在屋里绕着，弹琴少女却已经站起身来，低头敛衽：“周公子。”
周子舒忙道：“苏姑娘不要多礼。”
她微微上淡妆，眼角处有抹由浓转淡嫣红，微微挑起，散在如云发鬓里，衬得那脸蛋儿莹白如雪似。她说话声音和唱起来又有不同，有些低沉，不像般女子那样清脆尖锐，反而有种异样撩人。
温柔解语，动静皆宜，既不像所谓大家闺秀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寡淡乏味，又不若烟花女子，身惹人乏味风尘味。
周子舒随口道：“王爷深谋远虑，若是太子都想不明白，草民怎想得出？不过王爷从不做没道理事，人也有分寸，太子殿下放心。”
赫连翊却笑得有些苦，说道：“
有什不放心，打小他就是个有话只说三分小鬼头，这些年大，便连也看不透他。”
周子舒惊，他惯走江湖，又加上做得这细密行当，也是个心思九转人，可毕竟和这些个打小就泡在朝堂宫廷人们不样，偶尔也有疏忽时候。赫连翊这话出口，周子舒立刻发现自己刚刚那句话说错，“深谋远虑”这词，万万不该当着太子面说出来。
当下垂下眼睛，轻声问道：“王爷也是在为太子筹划，太子若信得过他……”
周子舒突然想起苏青鸾来，他没什官职，又是江湖中人，平日里不拘小节，陪赫连翊去听苏青鸾唱曲次数比谁都多，开始没注意，可时间长，周子舒发现，这青鸾姑娘侧头沉默样子，像极个人。他话说到半突然想起这件事来，后边半句竟没接下去。
周子舒心下忍不住叹息——这样女人，什男人能拒绝？
赫连翊道：“青鸾，你先去歇着吧，跟子舒说几句话。”
苏青鸾悄无声息地抱琴退下去。赫连翊轻轻点头道：“子舒坐。”
周子舒在边坐下来，笑道：“太子殿下真是好艳福。”
赫连翊似乎是笑下，却多少是敷衍，笑容转瞬即逝，抬头望向窗外，微微有些出神。周子舒是个识情识趣，也不言声，给自己倒杯果酒，颇为享受地眯起眼睛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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