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七脚步顿。
确实,按理刚从外面办这种大案子回
景七笑道:“这里面有廖振东这些年和两广商户、水贼之间各种往来记载,卖官鬻爵账簿比比皆在其中,是李延年跟着廖振东这些年,字顿地记录。至于其他……廖振东和朝中其他人往来,乃是他们家管家被上大刑,苦熬不过之时,悄悄指点给密室里搜出来。”
赫连翊立刻听出不对,抬眼望向他,皱起眉,“你审问犯人之时,私自动大刑?”
大庆自来不容酷吏,除刑部正经批,便是皇上钦差,审案也只能审案,打些板子还使得,不得私自动用大刑。
景七笑笑,低声道:“没有人会知道。”
——知道人都死。
“那有什,廖振东好吃好喝地待,怕冻着,还特特地支好几里地棚子候着,日子比京城舒坦多。”
刚刚那片刻,他忽然觉得赫连翊这样神色里好像掩藏什,却不愿意深究。
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时候疼得厉害,便怕得紧,多思虑晌便觉得心惊胆战,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据说番邦有种动物,名叫象,长鼻巨硕,有千钧之力,若是小时候将他锁在根木桩子上,将它束缚长大,多年以后,便是他能力拔合抱之树,却也挣不脱这根小小木桩。
景七心里明白,可抵不过本能,因为赫连翊有时候,就是他那根木桩。
赫连翊脸色变几变,盯景七会,半晌,才叹口气道:“北渊,这种事……不该你去做。”
景七扯起嘴角笑下,意有所指地说道:“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只求太子殿下将来别忘好处就行。”
赫连翊眼色沉沉地看他会,像是有些失望似,摆摆手:“事已至此,便罢,你自己……总归小心。”
景七忙顺坡下驴:“是,谢太子教诲,那就不多打扰太子殿下休息。”
赫连翊颜色恹恹,景七言罢便要躬身退出,将要走到门口时候,却听见赫连翊忽然在身后出声道:“你连过夜都不肯,便跑到这边来,是父皇和你说什话?”
赫连翊脸色几不可查地黯,随即也顺势放开他,在边坐下来,似是若无其事般,啜口茶水,才道:“听说你今日才回来,向父皇复命,怎这会儿不歇着,便跑到这来?”
景七笑道:“给殿下送礼啊,晚怕殿下就接不到。”
赫连翊瞟眼景七叫人抬进来箱子,立刻便明白这“礼”是什,垂下眼睫,笑笑,没急着说话,先挥手,叫周围人都撤下去,这才道:“莫非竟被你拿着赫连钊把柄不成?”
景七捡着要紧话,把两广之行前因后果说番,这才将箱子打开,表面上放层字画笔砚之类,景七眼光不俗,送到东宫来都是精品,平日里赫连翊也喜欢摆弄这些个玩意儿,此刻却也没心思,看着他牛嚼牡丹似将那些个好容易搜罗来名家字画摆地摊似弄地,只见里面竟是满满箱线装账簿。
赫连翊站起身来,伸手捡本,随手翻开,越看越心惊,随后拿起另外本,这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太子殿下眼睛都睁大两圈,压低声音道:“你……你从哪里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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