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白无常徘徊阴间千百年,见惯红尘魂魄飘摇而过,却仍是不明白——人心最可怕处,无外乎“无中生有,以己度人”几个字,赫连翊和景北渊,个多疑个
古人,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原是这般滋味。
念头先是猜测,最后在他回又回思虑里慢慢加深,慢慢地,变得仿佛像是真相样,便从心里生出那股子绝望来。
然而感受只能在他心里,却无人与说。
若是只有他个人心中郁结与此也就罢,眼下世道纷乱,别人不定还注意不到太子私心,可偏偏景七知道,偏偏每次赫连翊看过来神色,他都注意到。
眼见着赫连翊看过来目光越来越复杂,景七边装作没注意到,心里也在这边慢慢地往下沉,这世,他所有精力都用在退让上,自己早没半野心不算,还恣意自污名声二十年。
赫连沛神智越发不清醒,先前病那场已经将他仅存底子掏空,惊吓,竟似要他命样,白日里清醒时候也少,每日听赫连翊说话,都要强打精神,大多数时候,赫连翊话还没完,他就又昏昏睡去。
众人看得分明,太子眼下还住在东宫,可大概用不多久,就要换地方。
于是在赫连翊还没有登基时候,家国天下事就起以这种异乎寻常凌厉姿态压在他肩膀上,连个缓冲余地都没有。下十分风光,先帝时候给败去半,传给赫连沛,也算能勉力支撑,赫连沛在位三十六年,不负众望地将另半也败去,到赫连翊手上,简直就不知该何以为继。
不知是他时运不济,还是他本人便是因为世道而生。
然而如果这些都不算什,在赫连沛床下发现那幅画,便成压在赫连翊心上最重块石头。他这些日子几乎总是下意识地去看景七,从各个角度去观察那早已经烂熟于心容颜。
前世他是众人眼里精明神算南宁王,今生他却成京城荒诞不经第纨绔,太子殿下还想要他怎样?
就连泥人都还有三分土性,自己遭尘世行走,将不该干事都干全,这样处心积虑,难道仍讨不得好去?
便是他不再过分亲近赫连翊,毕竟也是从小起长大,这些许年来共患难交情,却仍是因为副不知真假画,身不知何起何来血脉,而容他不得?
太子殿下,是多大疑心哪!
这来,那本来不大坚定,还颇有些度过眼下难关后,便混是心,就全散尽,景七终于不再摇摆,他想远远地离开个冰冷彻骨是非之地,等大庆危机尘埃落定,西北狼烟扫除空,那便是死,也要死在京城之外,再不回望月河畔伤心场。
许是看得太多,许是心理直有个暗示。看来看去,竟觉得自己仿佛从闭着眼都能描绘出来人脸上瞧出些许端倪来。
以前只觉得他眉眼像王妃,口鼻像王妃,连脸型都随去,叫当年故人眼就能看出他是谁儿子,可现在,赫连翊却莫名地觉得,这人竟也有几分像赫连沛,尤其是他惫懒发呆时候。
心里便越来越忐忑。
他想,如果那人只是景北渊,虽渺茫,可自己到底还是有几分希望,可万那人真是他血脉相连兄弟呢?
理人伦,血脉纲常,是可以逆转罔顾?那是他亲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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