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时候真是感慨,吃那碗粥据说吃得眼眶泛红。他对着阿爸说:你就是儿子。
阿母对于这场婚事,在入洞房时候应该还没明白过来。热热闹闹事情总有迷惑性,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糊里糊涂地参与进去,直到最后才发现,这热闹,竟然是要改变人生事情,而且还是自己事情。
听说,阿母拜完堂之后,脚就止不住地抖。估计是那红罩头罩,才确定,这热闹真是自己,新娘竟然是自己。
洞房花烛夜,红罩头掀开,阿母脱口就问:你是只想有口饭吃,还是真想成家?你是只想有个女人呢,还是想结婚?你是只想结婚,还是想和结婚?结婚你还要讨大海吗?
据说阿爸也愣住,许久才说:其实还没见过你呢。
不知道阿母当时怎答。但是啊,生活不就这样吗?们还没见过未来日子呢,但也见面就这样过下去啊。
爷爷副过来人样子:年轻时候也想过讨大海啊。
爷爷又继续说:
黄有海毕竟十六七,确实老喜欢盯着婆娘们看。但这小伙子,还真不嫖不越矩,有女人搭讪,他还自己羞着不敢看。
爷爷又点评:人品也端正。
奶奶边听边笑:你这些信息从哪儿来啊?
以前在咱们这儿,男人和女人分工是非常明晰,男人是碰不得件衣服、副碗筷。男人们在家里,就是得什都不干,甚至盛个饭,都会觉得是不妥。
乍听,这分工对男人真好,其实也不是。
来顺带,家里钱财随着礼俗和家务,全部都归女人管。财政大权在女人手上,看男人还翻出什浪。另外,家里切都不让男人干,也是在逼着男人们,得想想,家外面事情如何去做啊。
毕竟是入赘,阿爸拿不准,自己要干传统男人干事情,还是干传统女人干事情,还是传统男人、传统女人干事情都要干。大早起床,犹豫着自己该怎做。阿母突然喊住他,拿衣服给他穿上,又蹲下身,拿着鞋子给他穿上。领他到厅堂,厅堂里八仙桌上就两副碗筷,爷爷正笑眯眯地等着他。给阿爸盛好地瓜粥,阿母就退回到厨房里,和奶奶起吃饭。
这两个女人看着厅堂里两个男人,你对笑,对你笑,好像这个家庭终于回归到正常闽南家庭样子。
爷爷摇摇手上拨浪鼓:全小镇女人们都是耳目。
至此爷爷非常满意,他觉得,让他生女儿,果然是命运送给他个和祖宗们完全不样故事。
家族转运啦。爷爷开心地宣布。
整个婚礼筹备期间,爷爷不断有发现。他发现自己太爷爷墓地突然裂开,还长出来朵花,乡亲提醒他要去修补,他咧开嘴:你不知道,坟墓开花,家族要发。家里有只老母鸡这天突然口气生两颗蛋,奶奶要拿去炒,他急忙拦住:那必须留着,鸡生双蛋,丁财两旺,所以得供着。有野狗连续几天宿在门口,阿母想拿扫帚去撵,爷爷又拦住:你看那只狗是黑色吧,黑狗护宅,家有大财。但阿母争辩着:它身上还有片片白。爷爷嘴撇:那些白,不算。
总之处处都有吉兆,处处预示着:家族转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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