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个乖巧女儿,她直守在父亲身边,按照她所能想象切努力履行职责——喂父亲吃饭、帮父亲按摩麻痹半身、帮忙做饭。父亲职位暂时空缺,母亲填补他工作,而姐姐也要成长到接受另外要求。
而,知道自己应该是准家之主。像个急需选票政客样,要马上察觉这几个人各种细腻表情,以及各种表情背后真实心境,然后很准确地分配精力,出现在他们身边,有时,为他们快速拍板个决定,这决定还必须配合慷慨有力腔调,像念台词样,字正腔圆地说出来。
这样戏码,们自己都察觉到,如果突然跳脱出来看,该是多不自然、蹩脚甚至可笑。作为不专业演员,们越来越难以投入,慢慢有不想演下去不耐烦。
更重要是,唯观众——生活,从来就不是个太好观看者,它像个苛刻导演,用个个现实对们指手画脚,甚至加进很多戏码,似乎想帮助们找到各自对状态。
母亲个人在倒腾油桶时候摔倒,以前都是她协助父亲,把这几百斤油桶放横,推到合适地方储存,她用九十斤不到身躯不断地推,却丝毫不能挪动半寸。那天下课,如前几天先是到加油站,却见她坐在满是油污泥地里,个人呜呜地哭。实在不知道最合适台词是
想帮自己儿子把,终于还是失败。
他和同时真切地感受到,疾病在他身上堆积重量。他笑着说:“太胖,几个月不动就胖,你别着急,慢慢来适应。”
他小心地支起右腿,然后摸索着该有平衡,用力站,整个人是立起来,却像倒塌房屋样,直直往右边倾倒。
恐慌地冲上前,扛住他右身,但他体重获胜,他和再次摔倒在地上。
这对气喘吁吁父子俩瘫坐在地上,好久都没说句话,好久都说不出句话。
最后,是父亲挣扎着调动脸上肌肉对笑,但爬到他脸上滋味太多,那个笑,终于扭曲成个描述不出表情。
因此开始想象,当自己驾驭不身体时候,到底是怎样境况。觉得有必要体验到其中种种感受,才能照顾好这样父亲。
会突然在笑时候,想象自己左脸无法调动,看着别人惊异眼神,体会到窘迫、羞愧,也演练如何接受或化解这尴尬。走路到半时候,会突然想象自己抬不动左腿,拿筷子夹菜时候,想象自己力量完全无法抵达手指头。因而在那段时间里,常常莫名其妙地摔跤。摔出个个淤青,攀爬在身体上,疼疼,麻麻,又会突然想,父亲左身,连这个都感觉不到。
在父亲刚回家那几天,家庭所有成员似乎都意识到,自己是在配合演出戏码。戏码剧本不知道,但中心主旨是传达种乐观,种对彼此对未来信心。揣摩各自角色和准确台词。
母亲应该是个坚毅女人,父亲大小便在床上时,她捏着嗓子笑着说,你看,你怎像小孩。自己仓促地笑完,转身到小巷里个人黯然地处理床单。这个笑话很不好笑,但她必须说。说完之后,个人去看守那个已经停业很久加油站——那是全家人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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