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读大学时候,总觉得这城市格外小,就是条主干道,衍生出几条功能迥异路。然而,当它藏住个人时候,就变得格外大。
整座城市就只有酒吧街上那几个酒吧,也只有九路上那两三家乐器行。厚朴藏身地方确实不多,但直到回北京前,依然没能找到他。
然而生活必须继续,就像是个话剧演员,必须在中场休息时间结束后,继续扮演起在现实生活中苦苦争取来角色。
就这样告别那座城市,告别学校,也告别厚朴。
北京果然像只巨兽,从飞机落地开始,就有各种触须攀爬而来,把你卷入个个事件、个个挑战、个个故事和场场悲喜中。这众多事件,这众多悲喜,厚厚地、层层地包裹着你,让你经常恍惚,觉得似乎除北京之外,再没有其他生活。
有人看到过他在马路边弹吉他,想获得些资助。
从辅导员那里要到厚朴父亲电话,希望他能向厚朴分析清楚这世界真实逻辑。然而那位厚朴直念叨乡村英语老师,讲话带着种莫名其妙腔调,像老外在说中文样。他告诉:“没事,就让他闯闯,失败,也当作是让他发泄发泄,他得把内心欲·望抒发完成啊,要不这生就浪费。”
下子明白,为什厚朴有着那着急、仓促,同时强烈而又真挚地拥抱世界想象——这样父亲帮不厚朴。
实在没有办法,最终试图找王子怡帮忙。她淡淡地说:“哦,厚朴,好几个晚上拖着把吉他在家小区里半夜唱歌,发酒疯说他如何爱,被父亲叫警察把他带走。他真是个——”
知道她想说什,不想听到那个词语,在她还没说出口前,赶紧挂电话。
作为师范大学学生,和厚朴大部分同学都留在家乡当起老师,偶尔有些来北京进修或者补习。作为唯个扎根北京人,自然成他们驻京接待处。
没再刻意去打听厚朴消息,但来人总会有意无意地说起——事实上和许多同学说不上熟悉,只是偶尔说说些陈年旧事和另外个共同认识人故事,勉强证明,们为什还要在彼此身上花时间原因。
据说厚朴流浪到最后,没有朋友收留,借公共电话亭打个电话,就被他父亲来城市接回去。
为他事情,厚朴母亲和父亲吵很凶架,最终母亲主意占上风。在母亲努力下,些关系得到疏通,厚朴被安排到三明个很小村庄里去教书。教课据说很杂,有语文、政治和音乐等。
不知道为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
对厚朴担心,很快被每天日常琐碎各种滋味淹没。
在正式毕业前,如愿地被杂志社录用。为参加毕业典礼,回趟大学。希望这次回去,能见到厚朴。
打开以前宿舍门,里面确实出乎意料地干净。听同学说,厚朴在临走前,擦拭干净每个角落。他们不解厚朴这个行为,其实也不理解。
让人意外是,除带走把吉他,厚朴把整套乐器都留下来。他跟同学们说,这是留给以后来这所学校,同样怀有梦想人。
大概能感觉到,要离开学校时,厚朴内心里那复杂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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