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片刻，孟小冬见有张桌上全坐着年轻女子，而且个个身穿文明新装（上衫下裙），看样子都是些女学生。
“请问，这里还有空位吗？”孟小冬过去问道。
其中
个少女笑言：“随便坐吧，
们也是客人。”
孟小冬捡位置坐下，随口问道：“你们是哪所学校
？”
“燕大女院，”那少女很是健谈，说话跟打机关枪似，“叫杭淑君，她叫周媛，她叫陆蓓西，她叫冯招娣，她叫……”
孟小冬跟王敏彤聊
几句，便走到胡同口叫来辆黄包车，前往朝阳门内烧酒胡同。
烧酒胡同路北有栋前清王府，在乾隆时叫恒亲王府，嘉庆后改名惇亲王府。不管是什
亲王，现在都如过眼云烟，奢华尊贵王府已然变成商贾巨富居所。
今天府里老太太八十大寿，宴请四方宾客，这种盛会怎少得戏班子？
孟小冬在王府侧门下车，稍稍等待片刻，陈秀华也带着他戏班出现，众人汇合后集体进入府内。
时候虽早，佣人们却已忙活起来。张张桌子板凳被搬出来摆好，杯碗盘碟堆在后院足足二十几箩筐，光是负责洗碗佣人就有十个。
徐志摩从北平跑到天津，孟小冬却从天津去北平。
天津有很多京剧名票名师，孟小冬耗费两年时间拜访请教，早已身兼各家之长。前阵子孟小冬去北平，又结识谭派名家陈秀华，虽然没有正式拜入门墙，却被允许跟在陈大师身边学艺。
为此，孟小冬专门在北平买下两栋四合院，打算把上海父母和兄弟都接来。她有钱得很，银行存款上万大洋，都是以前演出赚来。
大清早，孟小冬锁门外出。今天陈秀华戏班子有场演出，她要去全程观摩，从中领悟些谭派技艺。
“咿呀！”
燕大就是燕京大学，由四所英美教会学校合并而成，分男院和女院，首任校长是司徒雷登。新中国成立后，燕大被裁撤拆分，各院系分别
临近正午时，化好妆戏班子开始登台，前来贺寿宾客也逐落座。
“小冬，你去下面坐着听戏吧，看得真切些。”陈秀华吩咐说。
孟小冬笑道：“站在戏台旁边就可以，下面坐都是客人，怎好意思去。”
“没事，跟主人家说好。”陈秀华面子很大，他爷爷是清宫内廷供奉，父亲是著名大青衣。
孟小冬没法拒绝，给陈大师道声谢，便离开戏班后台去寻座位。比较靠前桌子她是不敢坐，客人都是有头面人物，她只能找靠后角落。
隔壁四合院大门打开，走出对小姐妹。姐姐大概十三四岁年纪，肤白貌美、楚楚可怜；妹妹也有十二岁，不过容貌要逊色许多，还是个黄毛丫头。
姐姐瞅瞅刚出门孟小冬，好奇问：“这位小姐姐，你是刚搬来吗？”
“是啊，叫孟小冬，住在26号，”孟小冬朝旁边指，“25号也买下来。”
姐姐似乎感觉孟小冬特别亲切，欢喜道：“那们可是邻居，住27号院。叫王敏彤，这是妹妹王涵。”
姐妹俩其实并不姓王，而是复姓完颜，姐姐叫完颜立童记，妹妹叫完颜碧琳，乃是皇后婉容表妹。她们前几年都住在王府里，最近张作霖把王府买下，家人遂搬回东四三条胡同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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