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叔。”周维烈恭敬问候。
吴宓勾着周维烈肩膀,笑道:“走,叔叔带你吃好吃。”
周维烈下意识咽口水,说道:“等到重庆,再回请吴叔叔。”
“到时候让你爸请,反正不会吃亏。”吴宓开玩笑道。
整个抗战期间,吴宓是西南联大头号大款。此君来昆明时刚刚离婚,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且兼职多多,每月能有六七千元收入。他天天下馆子,甚至同时请三个关系暧昧女士起吃联谊餐,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
“钱本来就是拿来用啊。”周维烈完全没有理财概念。
彭旭服气:“不愧是周公子,大方,豪气!”
……
下午去领课本,第二天正式开始上课。
星期早晨终于吃到煮鸡蛋,周维烈边吃蛋边怀念家里伙食,同时看着狼吞虎咽同学们若有所思。
屋檐下放置筐,连女生宿舍也没有落下。
把纸板放在筐前,周维烈便自个儿回宿舍去,留下数百个看稀奇学生。
刚开始没人好意思动手,彭旭比较会来事,笑着抓把说:“大家别客气,这是周公子请客。记得把布片盖好啊,免得花生胡豆都回潮。”
“不客气,不客气,地主老爷赏饭吃,哈哈。”另个学生也开着玩笑抓取把。
又有学生说:“都省着点抓,别下子吃完,图书馆里同学还不知道呢。”
吴宓非常讨厌教授们种菜行为,陈岱孙开垦两块菜地就在吴宓屋外,天天把他吵得不行——“自晨至夕,皆在宓窗外伏地种菜,宓殊厌恨之”。
沈从文收入也很高,但他钱都用来买陶器和书籍,请学生汪曾祺下馆子也只吃碗米线。
吴宓跟周赫煊私交颇深,经常被梁启超拉着在清华园起打麻将,他还被周赫煊请来做《大公报》副刊半年多主编。有段时间吴宓从国外归来,住在天津三乐堂整整半个月,维烈这小子跟他
被孤立什根本不存在,周维烈在学校人缘出奇好,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对他照顾有加。方面是看在周赫煊面子上,另方面也是由于他年龄太小,洗衣服之类杂活经常有同学主动帮忙。
大概过半个月,周维烈零花钱就用完。只有每周三五早晨可以吃鸡蛋,周末再去梅贻琦家打牙祭,其他时候都被迫接受学校那猪食般饭菜。
拉两回肚子就习惯,周维烈已经学会敲碗筛石子技能,酸得像醋样米汤也甘之如饴。只可惜油水太少,见什吃都馋得流口水,每天都处于半饿半饱状态。
这时候,贵人出现。
又是天放学,吴宓站在教室门口喊道:“维烈,快过来!”
学生们还是很有自觉,都只抓小半把。因为这些零食数量明显不够分,抓得太狠话,后面同学就没有机会。
对于周维烈做法,大部分学生都选择接受好意,但也有少部分同学认为他是在邀名出风头。仇富心理在哪个时代都存在,不可避免。
彭旭吃着花生回宿舍,坐在周维烈旁边说:“小学弟,以后别这样,影响不是太好。”
周维烈对此无所谓,他说:“零用钱也快用完,以后想买都买不起。”
“没钱你还买这多?”彭旭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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