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摇摇头:“先生,请跟来,带你去见寨主。”
寨主名叫方阿远,其先祖是山寨开创者之。
沈师爷似乎没听出话中威胁之意,迅速由怒转笑,打着哈哈说:“小兄弟,你实在多心。观此地民风淳朴,犹如世外桃源。若可整日悠游山林,对月高歌,岂不美哉,又怎会想着逃跑呢?”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欢呼声。
却见几个穿青寨民,扛着位少女,欢天喜地回到寨中。那少女不断挣扎,显然并非情愿,多半是被人掳上山。
沈师爷惊道:“你们还绑架妇孺?”
“不是绑架,是抢亲,看其服饰穿着,应该是位僚人女子。”王渊也感到非常无奈,因为他阿妈就是被抢上山。
沈师爷并无任何逃跑举动,以免失败被王渊箭射死。既来之,则安之,先把小娃娃哄高兴,再跟其父母搞好关系,今后有是机会从容脱身。
直行进大半日,两人终于回到山寨。
沈复璁沿途观察情况,以确定今后逃跑路线。他发现此地森林密布,只有靠近山寨地方,才有许多被开垦出农田,而且大都种植着抗旱耐贫高粱。
山寨里也没啥围栏高墙,民房皆沿山势而建,错落参差,不成规则。
进山寨,王渊突然停下抱拳,正色道:“先生,咱们已经讲路笑话,就当是联络师生感情。希望先生今后待以诚,不吝教导,它日弟子必定报答师恩!”
高兴:“四十七名怎?那可是二榜进士!”
王渊拍胸脯说:“要是去考,肯定进头榜。”
呵呵,你个山野莠民,怕是连县试资格都没有,居然还想着做头榜进士。
沈师爷满肚子讥讽腹诽,却继续糊弄道:“放心,有机会,肯定让你考头榜。考出来当大官,天天都能吃肉,想买几头牛就买几头牛。”
王渊美滋滋说:“先生,等当大官。买三头牛,就送你头;买十头牛,就送你三头。”
穿青族群般都比较封闭,近亲结婚极为普遍。
但这个寨子有些不同,主要是汉人比例非常高,顶多也就允许表兄妹结婚。每当有光棍讨不到老婆时,便呼朋引伴下山劫掠,遇到落单少女就直接扛回来。
不止穿青人这做,西边彝人部落,东边侗人部落,同样流行下山抢亲。大家不光抢女人,有时候还抢男人——所以,男孩子出门在外,也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如此陋俗,王渊暂时无力改变。
沈师爷被吓得够呛,好半天憋出两声干笑,阴阳怪气道:“呵呵,果然民风淳朴,令鄙人大开眼界。”
刚才是在讲笑话?
沈师爷笑容瞬间僵住,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侮辱,愤然道:“合着从扎佐驿到这里,你路都拿逗闷子呢?”
王渊反问:“先生不也如此吗?”
沈师爷顿时语塞。
王渊又说:“先生也别急着逃跑,山里到处是野兽。说不定你走半路上,就冒出什豺狼虎豹,死无全尸那是常有事情!”
沈师爷掐指算:“怎还变少?”
王渊挠头道:“没少啊。平时下山买大肉饼,都是三文个,十文三个,可实惠。”
不就扯淡吗?
老子也会!
在接下来路途当中,老少,谈笑甚欢,师生情谊,感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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