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还在淅沥沥下个不停,好在雨势没夜里大,也没被风吹着往檐下灌。
四人打理好兵器,就站在客店屋檐下等待,鬼知道沈师爷这懒货什时候起床。
足足苦候个时辰,沈复璁才从店里出来。见他们身上衣服未干,顿时不好意思道:“昨晚你们受累。”
“没啥,早习惯,”袁刚牵着毛驴说,“等雨停再走,先吃点东西填肚子。”
省城物价太贵,他们舍不得买东西吃,身上自带十天干粮和清水。
店伙计见他们还赖着不走,本想过去踹几脚。结果蹭蹭蹭蹭四刀出鞘,吓得店伙计猛退几步,不待多想,便转身进店去收拾桌凳。
穿青人家中最值钱物事,并非别样,正是兵刃。
袁刚身上那把钢刀,几乎花光历年积蓄,完全可以当成传家宝。王渊和王猛兄弟俩都是铁刀,钢火比菜刀好不几分,只能说勉强脱离生铁范畴。
至于弓箭,那玩意儿属于消耗品。
自制土弓用不年半载就废,打猎必须带把备用弓,免得关键时候掉链子。箭簇只有少数是铁制,大部分属于骨制和石制,杀伤力能把人感动到落泪。
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
说就是贵州。
农历四月贵州恰逢雨季,昨晚王渊、王猛、袁刚和袁志睡在街边,突然就他娘下起雨来。躲屋檐下都没用,风吹斜雨到处乱洒,把四人淋得浑身湿透。
再加上昼夜温差很大,将他们冷得直哆嗦。身上裹两层麻布完全不顶用,只能蜷在墙根互相挨着取暖,气温可能已经降到5摄氏度以下。
就连那两头毛驴,都跟他们挤在起。而且是躺在最里面,由四人团团围住,防止毛驴淋雨受冻生病——穿青人命贱,驴比人精贵。
这场雨又下足足半日,到下午时分,几人才牵着毛驴前往北城区。
北城区风貌又不样,这里汉家平民最多,相对而言也更加繁华,终于稍微有那点省城感觉。南城区汉人也多,但十有八九属于军户,富穿金戴银,穷身着片缕,贫富差距异常明显。
在袁刚带领下,众人来到条街道。紧挨着好几家店铺,都是在卖文化用品,甚至还有专卖书画和古董铺子。
沈复璁精神变得亢奋起来,他在这里终
当然,如果哪天举兵造反,箭簇肯定要进行淬毒处理。
淬毒这招,是跟土人学,他们喜欢玩吹箭。
王渊打个冷颤站起来,活动腿脚暖身子,复又蹲下去摆弄土弓。弓弦有些受潮,他掏出块浸油碎布,包着弓弦来回轻柔擦拭,宛若在抚摸情人美妙肌肤。
擦完弓弦,又擦铁刀,手法极为熟练。
袁刚、袁志和王猛,也在做同样事情。对于他们而言,银子可以不要,酒肉可以不吃,随身兵器必须侍弄得宜,否则很有可能就突然没命。
“滚开,滚开,别耽误做生意!”
大清早,客店伙计取门板开店,对着王渊等人顿呵斥。
王渊上半夜根本睡不着,下半夜估计冻习惯,居然眯着眼睛呼呼大睡。这刚睡下没会儿,就听到有人在耳边吵嚷,只得迷迷糊糊握住刀柄。
嗯,醒来第反应不是睁眼,而是拿刀!
袁刚、袁志和王猛同样如此,眼睛都没睁开,三把刀已经抽出来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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