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学官坐西厅也是有讲究,跟西席来源样,都是源自汉明帝尊桓荣为师,请桓荣坐西朝东。
各路*员依次进入西厅,朝席书作揖行礼,席书面露冷笑,不予理会。
张邦臣是贡生出身,而且是岁贡。
即秀才考几十年还没中举,由地方推荐去国子监读书,接着便等待朝廷分配工作,而且般分配到各地当老师。
旦接受老师职务,今生便升迁无望。
像张邦臣这种更惨,工资不足以生活,得等着学田收成过日子,遇到旱灾什就要饿肚皮。
但此时此刻,张邦臣却威风凛凛。
刘耀祖忐忑无比,啃着王渊买来肉饼说:“这次肯定不行,昨晚才勉强把《礼记》第篇背熟。”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肯定可以。”王渊笑道。
两人说笑之间,帮穷酸负手而来,直接走进司学大门。
为首者叫张邦臣,贵州宣慰司学教授。“教授”是官名,相当于省级公立学校校长兼教导主任。
如果王渊能够考上生员,今后肯定要进司学,在咱们这位张教授手下读书。
:“怎又看书?没劲!”
王渊兴奋地说:“要努力考科举,尽早将自己学说传播出去!当务之急,就是要通过道试。”
……
道试比县试、府试正规得多。
王渊和刘耀祖提前三天,在贵竹司领到空白试卷,并填写姓名、年龄、籍贯和祖宗三代。然后就可获得试卷结票,即准考证,考试那天凭准考证去领自己试卷。
他跟别老师路行来,脚步虎虎生风,沿途学子全部躬身行礼。就像社团大佬带手下巡街,路上都有小弟问候:“邦哥好,邦哥辛苦!”
张教授来到司学大堂前,此处已站着十多人,皆为各长官司副官,以及为童生结保廪生。
正常情况下,各地知府和首县知县,都应该亲自到场参与监考。但贵州土司们架子大,只派个副官过来应付,席书也懒得计较那多。
“提调官进!”
有吏员在西厅高呼,提学副使席书此刻正端坐在西厅。
在古代,不论哪级官学老师,个个全都是穷逼。
对读书人而言,穷可自然演化为清高,这些老师们就很清高。管你多大官,你命令正确就听,但别想给你好脸色,便是大明首辅来照样摆架子。
为啥?
因为老师们无法升官,而且还穷得叮当响,也就没必要再巴结谁。顶撞上官无所谓,个破教职而已,谁爱当谁当,你牛逼就撤职啊,更何况地方官没权力解聘老师。
综合以上因素,便是堂堂省布政使,见到官学教授也得以礼相待——跟个穷酸计较什?好处全无,还落得坏名声。
正常情况下,所有州县童生,都必须聚在起考试。
考生人数太多省份,以县为单位分成数场进行,每场考试题目都不相同,这样就能防止先考者泄题。而且考试顺序也有讲究,牛逼州县先考,这种排列规矩被称为“县纲”。
但贵州交通不便,席书为照顾偏远地区,他主动前往各地分开监考,这样就免去童生们来往旅途之苦。
寅时四刻,相当于凌晨五点,童生们就摸黑来到司学门口。
这种折腾人规矩,倒是便宜小商贩,个个挑着摊子来卖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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