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崇德愣愣,他以前跟*员打交道,都是靠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拉近关系。只要把*员聊得高兴,又使足银子,剩下事情也就非常好办,没想到大名鼎鼎王学士居然不好这口。
黄崇德拱手说:“王学士,在下虽籍贯徽州,却于齐鲁之地起家,主要经营棉粮生意,尤以棉花、棉布为主。”
王渊问道:“抢你生意?”
“不敢,”黄崇德笑道,“在下是想跟王学士做生意。”
王渊说道:“你要做生意,直接去天津跟掌柜谈。”
等王渊讲完,家仆才说:“老爷,客人来。”
黄崇德立即拱手行礼:“晚生黄崇德,见过王学士!”
这家伙已经四十多岁,却在王渊面前自称晚生,而且行还是读书人礼节。
王渊问道:“你有生员功名?”
黄崇德回答说:“少年时曾进学,考中过秀才,奉父命弃学经商。家父亦为举人,官至七品知县,现已因病致仕。”
城西王宅侧门口,来位徽商。
此人年约四旬,穿着件棉质道袍(褶服),头戴大圆帽,沉稳雍容,乍看就像个身穿便服*员。
他出手非常大方,直接塞给门子十两白银,不卑不亢道:“烦请通报,陆门心学弟子、徽州商人黄崇德,前来求见王学士。”
王家门子已经换个,但该收钱还是收钱,只是不敢再私自隔断拜访者而已。门子将两锭白花花银子塞入怀中,立即进去通报,不多时便有人将黄崇德带进府内。
王渊这次没有到院中迎接,商人而已,答应见已经很给面子。
“他做不主。”黄崇德道。
“看来是大生意啊。”王渊笑道。
黄崇德毫无顾忌地说:“山东连续两年遭遇兵灾,本地大棉商破家者不少。趁机接手收棉渠道,现在山东至少有半棉花,是从手里卖出去。山东各州府县卫吏员,都打过交道。他们世代在地方为吏,与当地商户关系融洽,从农户那里收棉就直接卖给。”
王渊不予置评,说道:“继续。”
黄崇德又说:“王学士若欲收棉,明年山东棉花包,前提是王学士不能收别家
王渊让学生们继续做实验,把黄崇德带到旁边喝茶:“你修是陆门心学?”
黄崇德答道:“徽商子弟若读书,大都信奉陆门心学。”
“有点意思。”王渊忍不住笑起来,他实在没有想到,陆九渊心学居然有群商人信徒。
黄崇德也不谈正事,绕弯子道:“此次进京,在下慕名旁听阳明公讲学。王门心学与陆门心学都以‘心’为发端,却各有阐述,实在令在下茅塞顿开。”
王渊笑道:“阁下来访,只为谈心学?有什事情就直说吧。”
“此实验可知,水有三形态。寒冬降温,结冰为固态;烧煮加温,融化为液态;继续加温,汽化为气态!”
“既然水有三态,那其他物体呢?常见之铁为固态,铁匠煅烧为液态(其实是铁合金,古代炉温无法达到纯铁熔点)。如果继续升温,是否也能得到气态铁?”
“们不妨继续做实验,找来不同物质,发现它们固态、液态和气态。”
“……”
黄崇德来到格物堂时,王渊正在做实验总结,旁边有十多个弟子仔细聆听,而黄峨则飞快将王渊所说话用笔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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