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纳塞拉失去控制,探身对着过道大喊,嗓音嘶哑:“你们也会像样流泪!要让你们流泪,就像你们孩子让流泪……”手帕举到眼角。殿后辩护律师把客户向前赶,父母紧紧围住两个年轻人,他们正沿着过道向回走,像是要去保护父母。大块头法警立刻堵住邦纳塞拉那排座位。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
亚美利哥·邦纳塞拉定居美国多年,相信法律和秩序,因而事业兴旺。此时此刻,尽管恨得七窍生烟,买把枪杀这两个人念头仿佛要挣脱头骨,但邦纳塞拉还是扭头对仍在拼命理解情况妻子解释说:“他们愚弄们。”他顿顿,下定决心,不再害怕代价,“为正义,们必须去求唐·柯里昂。”
洛杉矶个富丽堂皇酒店套房里,约翰尼·方坦烂醉如泥,活脱脱个寻常吃醋丈夫。他四仰八叉躺在红色沙发上,抓起苏格兰威士忌酒瓶对着嘴喝,又把嘴唇泡进装着冰块和水水晶玻璃桶冲掉酒味。凌晨四点,他喝得天旋地转,幻想等趾高气扬老婆回家就干掉她。但前提是她愿意回家才行。这会儿打电话给前妻问候孩子实在太晚,事业急转直下人打电话给朋友似乎也不太妥当
财富背后,总有犯罪。
——巴尔扎克
亚美利哥·邦纳塞拉坐在纽约第三刑事法庭里,等待正义得到伸张,等待报应落在那两个家伙头上,他们企图玷污他女儿,残忍地伤害她。
法官身材魁梧,他卷起黑袍袖子,像是要动手惩罚站在法官席前两个年轻人。他脸色冰冷,神情鄙夷。可是,眼前这切却有什地方不对劲,亚美利哥·邦纳塞拉感觉到,此刻却还不理解。
“你们就像最堕落变态。”法官厉声说。对,就是,亚美利哥·邦纳塞拉心想。畜生,畜生。两个年轻男人留着油亮平头,脸蛋刮得干干净净,装出虔诚悔悟神情,顺从地垂着脑袋。
法官继续道:“你们表现活像丛林野兽,好在没有侵犯那可怜姑娘,否则定关你们二十年大牢。”法官略犹豫,见难忘粗眉底下,眼神朝脸色灰黄亚美利哥·邦纳塞拉悄悄闪,旋即望向面前叠鉴定报告。他皱起眉头,耸起肩膀,仿佛要压服油然而生渴望。他重新开口。
“不过,考虑到你们年纪尚小,没有犯罪记录,家庭体面,而法律出发点不是报复,因此判处你们入感化院改造三年,缓期执行。”
要不是从事四十年殡葬行当,排山倒海而来打击和仇恨肯定会爬上亚美利哥·邦纳塞拉脸庞。漂亮小女儿还在医院里,靠钢丝箍住断裂下颌,两个小畜生居然要逍遥法外?审判从头到尾就是场闹剧。他望着快乐父母围住爱子。天哪,他们现在多快乐,居然满脸微笑。
酸涩黑色胆汁涌上喉咙,穿过紧咬牙关满溢而出。邦纳塞拉取出胸袋里白色亚麻手帕,按在嘴唇上。他站在那里,两个年轻人大踏步走下过道,狂妄而无所顾虑,笑嘻嘻,甚至都没怎看他。他望着他们走过,言不发,用崭新手帕压着嘴唇。
他们父母走近,两对男女和他年龄相仿,但衣着更有美国风范。他们瞥他眼,虽说面露惭色,眼里却流露出得意洋洋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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