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耸耸肩。“马路又不是家,他们爱干什就干什。”
桑尼五官粗重爱神脸气得通红。“下贱狗杂种,什都不尊重。”他走下门前台阶,穿过林荫道,来到黑色轿车停泊地方。他愤怒地把脸凑近司机,司机没有畏缩,而是打开皮夹,亮出绿色证件。桑尼言不发地后退,朝轿车后门啐口,扬长而去。他希望司机能跳出轿车追上来,但司机无动于衷。他回到台阶上,对父亲说:“联邦调查局在抄车牌号码,没礼貌混蛋。”
唐·柯里昂知道他们是谁。他最亲近朋友早已得到提醒,别乘自己轿车出席婚礼。尽管他并不赞同儿子傻愣愣地展示怒火,但儿子发发脾气也有好处,让不速之客们误以为他们“意外”出现让人措手不及。唐·柯里昂本人并不生气。有个道理他早就弄清楚,那就是你必须承受社会强加侮辱,因为他明白,连最卑微人,只要时刻擦亮眼睛,就迟早能抓住机会,报复最有权势人。正是明白这个道理,唐才从不放弃他谦逊风度,所有朋友都对此敬佩有加。
宅邸背后花园里,四人乐队开始演奏。宾客都已到齐。唐把不速之客抛诸脑后,领着两个儿子走向婚宴现场。
几百名客人聚集在宽敞花园里,有些在鲜花点缀木台上跳舞,有些坐在摆满喷香食物和大罐家酿红酒长桌边。新娘康妮·柯里昂光彩夺目,同新郎、伴娘、女傧相和迎宾员坐在张特别垫高餐桌周围。乡村风格布置符合意大利传统,却不对新娘胃口,但康妮选择这个丈夫已经触怒父亲,因此只好用场“黑皮”1式婚礼讨好他。
1、Guinea:对意大利裔美国人蔑称。
新郎卡洛·里齐是个混血儿,父亲是西西里人,母亲祖籍意大利北方,他遗传母亲金发蓝眼。卡洛父母住在内华达州,他惹点官司,不得不离开那里。他在纽约认识桑尼·柯里昂,进而认识桑尼妹妹。唐·柯里昂当然派过几个信得过朋友去内华达,他们汇报说卡洛和警方纠葛是因为卡洛玩枪不慎,问题不严重,很容易就能抹掉记录,让他清白做人。他们还带回有关内华达州合法赌博情报,唐对此很感兴趣,最近直在惦记这档子事。唐高明手段之,就是把利益来源分布在不同行当。
康妮·柯里昂不算漂亮,瘦巴巴,有点神经质,以后肯定是个泼妇。但今天不同,白色婚纱和献出贞操渴望改变她,她容光焕发,几乎称得上美丽。木头桌面底下,她手搁在新郎肌肉发达大腿上,噘起爱神式弓形嘴唇,隔着空气亲吻他。
她觉得卡洛·里齐英俊得无以复加。卡洛·里齐小时候曾顶着烈日在荒漠里劳作,非常辛苦体力活儿,因此前臂和肩膀异常粗壮,燕尾服撑得鼓鼓囊囊。他沐浴在新娘爱慕视线中,为新娘斟满酒杯。他待她格外殷勤,仿佛两人是同台演员,但眼睛不时扫向新娘挎在右肩上特大号丝绒手包,装现金信封填满手包。到底有多少?万?两万?卡洛·里齐微微笑。这还只是开始。他总算和豪门结亲,他们会照顾好他。
客人里有个衣冠楚楚年轻人,油光水滑雪貂脑袋,也在打量那个丝绒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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