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托·柯里昂以为是要借钱,准备慷慨解囊,结果事情是这样:科伦坡夫人有条狗,她最小儿子宝贝得不得。房东接到投诉,说狗半夜叫唤,因此请科伦坡夫人处理掉。夫人假装答应,房东后来发现夫人骗他,于是命令她搬出去。她发誓说这次保证处理掉那条狗,而且说到也做到。但房东实在气愤,不肯收回成命。她要自己搬出去,要就叫警察轰她出去。夫人把狗送给住在长岛亲戚,她可怜小儿子哭得可伤心。但这也无济于事,他们眼看着就将无家可归。
维托·柯里昂和善地问她:“为什请帮忙?”
科伦坡夫人对他妻子点点头:“她叫来请你帮忙。”
他吃惊。他妻子从没问过他为何要在杀死法努奇那天晚上洗衣服,从没问过他这个没工作人靠什挣钱。即便此时此刻,她还是面无表情。维托对科伦坡夫人说:“可以资助你点钱来帮你搬家,是这个意思吗?”
女人摇摇头,她泪流满面:“朋友全住在这
,但搭档就是另外码事。彼得·克莱门扎和忒西奥躲他个星期,接着又是两个星期,最后在天傍晚登门拜访。他们明显带着敬意。维托·柯里昂不动声色地殷勤问候,用葡萄酒款待他们。
先开口是克莱门扎,他轻声说:“第九大道不再有人找店主收保护费,也没有人收这附近玩牌和赌博抽头。”
维托·柯里昂盯着他们,没有吭声。忒西奥说:“们可以接管法努奇地盘。他们会付钱。”
维托·柯里昂耸耸肩:“为什要找?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克莱门扎哈哈大笑。这时候他还年轻,还没有长出硕大无朋肥肚皮,但已经有胖子笑声。他对维托·柯里昂说:“抢劫卡车那次不是给你把枪吗?现在不需要吧,能还给吗?”
维托·柯里昂从侧袋里拿出沓钞票,动作慢而用心,剥下五张十块。“拿着,给你钱。抢完卡车就扔掉。”他笑呵呵地看着两人。
当时维托·柯里昂还不知道这个笑容威力。之所以让人毛骨悚然,正是因为毫无威胁意思,像是听到只有自己才明白什私人玩笑。可是,他只在性命攸关事情上露出这个笑容,玩笑也并不真私密,他双眼毫无笑意,外在性格平时又是那通情达理和沉默寡言,因此突然摘下面具,露出真实自才那吓人。
克莱门扎摇摇头。“不要钱。”他说。维托收起钞票,静静等待。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克莱门扎和忒西奥知道他杀法努奇,尽管他们没告诉过任何人,但几周之后,街坊邻居全知道。百姓敬维托·柯里昂为“值得尊重人”,但他并没有试图接手法努奇生意和贡钱。
随即发生事情顺理成章。天晚上,维托妻子把位寡居邻居带回家。这位女士是意大利人,品格无可指摘。她辛勤工作,抚养没有父亲几个孩子。她十六岁儿子依照意大利传统,工资袋连封口都不拆就交给母亲;十七岁女儿是个裁缝,同样这做。晚上,全家人把纽扣缝在硬纸板上,挣点奴工计件工资。这位女士名叫科伦坡夫人。
维托·柯里昂妻子说:“夫人想请你帮个忙。她遇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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