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半响,王氏点点头,缓缓喝口茶。
刘昆家放心,拿起旁扇子又慢慢摇起来:“太太本是心直之人,哪知道那些个狐狸精鬼蜮伎俩,让林姨娘和老爷暗中有私情却懵然不知,要是早发觉,乘着事情没闹大,偷偷禀老太太,将林姨娘立时嫁出去,老爷
着捺呢;老爷怎处置林姨娘且不得知,兴许被哄过去没未有可知,咱们可不能松这口气。”刘昆家说。
“哼!老爷要是不处置那贱婢,还像往常那样宠着护着,那也不要脸面,索性把事情捅出去,叫御史言官参老爷个宠妾灭妻且枉顾人命,看他还如何做官!”王氏拍着案几到,冷哼着。
“哎哟,太太哟,老夫人就怕您这个犟脾气,这才整夜睡不着!千万别说这种气话,这是伤人千自损八百哟!”刘昆家忙摆手,急急劝道,“你这来,与老爷夫妻还做不做,柏哥儿前程还要不要,将来日子怎过?”
王氏立刻泄气,咬牙道:“那你说怎办?没出嫁时母亲只味教怎管家理事,却不曾说过如何管治姨娘,偏这林姨娘又不是寻常偏房,打不得卖不得,还是从老太太那里出来,真憋屈死。”
“太太且喝杯茶消消气,听慢慢说来。”刘昆家倒来杯温温茶水,递到王氏手里,“老爷固然是行事不当,但老夫人说太太也有不是之处。”
“有什错处?难不成给老爷包戏子买粉头才算是?”王氏犹自忿忿。
刘昆家笑道:“瞧太太又说气话。那日舅老爷府里,老夫人细细问过太太身边几个大丫头,便对说太太您有三错,要奴婢回头与太太说,奴婢斗胆,今天便当这个耳报神。想当初太太刚出嫁时,太太二话不说就把老爷两个通房丫头给遣,老爷和老太太可是半句话都没有,那几年太太人独大,别说老太太待太太是客客气气,老爷与太太也是相敬如宾。太太这第错,就是日子过太顺心,不免自大忘形,你内事要管外事也想管,老爷银子人事你统统都要做主,素日行事言语说不二,开口闭口就是王家如何老太爷和舅老爷如何,这叫老爷心里如何舒坦?男人谁不喜欢女人做小伏低,谁不想要个温柔可心婆姨,老爷又不是个没用窝囊男人,外头谁不说咱们老爷大有前途,太太你次两次给老爷脸子看,时不时下老爷面子,老爷如何与你贴心,如何不起外心?”
王氏颓然靠在椅背上,想起新婚时旖旎风光,不由得阵心酸,当初闺中姐妹谁不羡慕她嫁好,夫家虽不是位高权重,却也财帛富足,家世清贵,她不用给婆婆站规矩,二无妾室来烦心,夫婿人品俊伟,才识出众,仕途顺当,将来做个诰命夫人也不是不能想。
不知何时起,老爷与她越来越淡漠,贴心话也不与她说,而她也只顾着抓尖要强,想要里外把拿,把盛府牢牢捏在手心里,正值兴头时,冷不防斜里杀出个林姨娘来,接下来她便步错步步错,直让林姨娘天天坐大。
刘昆家冷眼看王氏神情,已知有眉目,就接着说:“老夫人说,自古女人出嫁都是依附夫婿,太太不紧着拢住老爷心,却只想着些银钱人事,这是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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