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兰笑笑,心里高兴,长柏放下书卷,皱眉道:“你又去打听,父亲已经吩咐不许多问,你怎总也不听,成日打探像什大家小姐样子。”
华兰白弟弟眼,说:“你啰嗦什,事不用你管,读你书罢。”接着又自言自语轻轻说道:“……她果真是惹恼父亲,可究竟是为什呢?今晚非得问问母亲不可……活该!”
姚依依眯着眼睛装睡,作为在场唯知情人,她觉得这几天船内可比船外风景精彩多,刚开船十天,盛紘就在泊船补给码头打发两三个管事,请注意,他们都姓林。
他们原是投奔林姨娘来落魄族亲,这几年他们做林姨娘左膀右臂,在外面管着铺子庄子,在里面包揽采买差事,人前人后都威风八面,这次盛紘要撵人,他们自然不肯,求到林姨娘面前,林姨娘大吃惊。
盛府下人中有不少是本地买来,那些舍不得离开故土亲朋下人都被盛府放,还发些遣散银子,众人交口称赞盛大人仁厚爱民。盛紘挑个宜出行黄道吉日,大清早带着阖家大小出发,盛府上下几十口人外加行礼辎重足足装七八船,盛紘担心太过招摇,便遣可信管事押送着其中几条行李船先行北上,同时也好提前打点宅邸。
姚依依跟着王氏住在船舷右侧,身边丫鬟婆子又换几张新面孔,她也懒得记,依旧是每日吃睡睡吃,吃不许多却睡过头,除先头几日有些晕船之外,和她道盛如兰小姑娘都十分兴头观看水上风景,边看边蹦蹦跳跳来与自己这个‘不会说话得傻病’六妹妹讲。
如兰小姑娘估计没怎出过门,哪怕就是飞起只大老鸹,她也能兴奋个半天,挥舞着胖手指路大惊小怪,王氏看不下去时便喝斥她两句,小如兰郁闷,不敢老是趴在舷窗上,只要来和姚依依说话,每次她叽叽喳喳个半天,姚依依就有气无力嗯声或点点头。
“娘,瞧六妹妹是真傻,连话都不会说。”六岁小如兰对于新伙伴表示不满。
“四妹妹,休得胡说,明兰是病,昨儿个就听她说话,她比你小岁多,又刚没卫姨娘,你可不许欺负她。”十二岁盛长柏坐在窗边看书,眉清目秀身姿挺拔。
“昨日她只说四个字——‘要方便’,大姐姐你也听见。”小如兰扯扯姚依依辫子,姚依依纹丝不动靠在软榻中,好像又睡着。
“好,如兰。”十三岁半盛华兰小姐正是亭亭玉立时候,出落像朵刚出箭白兰花般娇嫩漂亮,她挨在软几旁翻看着刺绣花样,“没吵什,路上就听见你咋咋呼呼,点大家规矩都没有,你再吵闹,当心去回父亲,叫父亲罚你抄书,看你还有没有闲心去管旁人,自己玩你自己去。”
小如兰撅撅嘴,似乎有些怕长姐,不甘愿跳下姚依依软榻,到边和丫鬟翻花绳去,走到盛华兰身后时,还朝她扮个鬼脸。
过不多久,华兰身边大丫鬟进来,华兰放下手中花样,问:“怎样?”
那丫鬟抿嘴笑,回道:“果不出小姐所料,那头正热闹着,因是在船上,闹将不起来,这会儿正抹泪呢,本想多打听两句,被刘大娘撵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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