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又说会子话,盛紘便回去。
过会儿,房妈妈便使唤丫鬟婆子端着几个食盒进来,把捂在暖笼里晚膳取出来,摆放在炕上,盛老太太正把明兰摇醒:“先把饭吃,再睡不迟。”
明兰累极,含糊说:“不饿,不吃。”老太太如何肯依,还是把明兰拖起来,房妈妈拧条热帕子给明兰敷面,她才醒过来;老太太亲自拿冰帕子敷伤手,房妈妈见明兰小手红肿,挑丹橘取来膏子细细敷匀,嗔道:“这孔嬷嬷也真是,们姑娘原就没错,同处罚已是冤,还不轻着点儿打!”边说边轻轻去吹气。
盛老太太其实也心疼,但还是板着脸道:“什同不同,小孩子不好好学规矩被教养嬷嬷罚是常事,便是小时候难道少挨嬷嬷骂。”
明兰脸糊涂,歪着脑袋,木木看着祖母好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们没学好规矩才挨打呀,哦,那是该打。”——就这样把姐妹吵架事给隐没。
嘴胡诌,还小大人样叹气!你知道什叫连坐。”说着腾出只手来拢住明兰左手,摸上去有些热肿,盛紘心里怜惜小女儿吃苦头,温言道:“疼吗?”
明兰吸吸鼻子,哭声道:“疼。”顿顿,心里委屈,不知不觉泪水就掉下来,哭腔着,“疼极。”
盛紘疼惜把小女儿在怀里抱紧,哄道:“下回姐姐们再吵架,你就偷偷来告诉爹爹,爹爹要是不在家,你就远远躲开,或去找老太太,咱们明兰是好孩子,不理她们,好不好?”
明兰把小脸儿埋进父亲颈窝里,夜风森寒,可是趴着却是暖暖,有股父亲味道,让明兰想起小时候姚爸常常背着她骑大马情景,她用短短小胳膊环着盛紘脖子,用力点点头:“嗯!”
路上父女俩说说笑笑到寿安堂,进正门,盛紘就对等在门口丹橘道:“去二门找来福管家,让他去书房找出那瓶‘紫金化淤膏’,速速取来。”
房妈妈顿时忍俊,老太太
丹橘吓跳,连忙应声前去,盛紘抱着明兰走进正房,看见老太天正在炕上等着,便把明兰放到炕上,老太太顺手揽过明兰,触手忽觉得女孩冻冰凉,赶紧就把自己身上玄金二色金八团吉祥如意软毡给她团团裹上,待盛紘给她行过礼,她才道:“适才孔嬷嬷已遣人把前因后果给讲明白,老爷今儿受累,下衙还不得歇息,赶紧回去将息着。”
盛紘面有惭色道:“也不见得如此累,倒是让母亲操心,怕是连晚饭都还没用吧。”
盛老太太搂着昏昏睡去明兰,看着她疲惫小脸,转头对盛紘道:“孔嬷嬷在宫中便是执掌宫规,说话做事未免鲁直些,老爷不要见怪才好。”
盛紘忙道:“哪有事。儿子纵是再昏聩,也不至于分不出好歹来,孔嬷嬷身子不好,原是要告老归乡,靠着母亲面子才将她请来,儿子敬重佩服嬷嬷人品德行还来不及,如何有他想?说来说去,都是儿子无用,没把女儿们教好。”
盛老太太看他面色真诚,不似作伪,十分满意;她与盛紘也母子几十年,多少解他为人,知道他言出真心,又见他适才亲厚抱着明兰回来,心里适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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