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看着王氏面色不定,轻轻拍着王氏肩:“当初徐家也有族亲来给老爷说亲,可都回,你们王家与家素无往来,可老婆子还是求你来做媳妇,起初老爷能仕途顺当也得益于亲家老爷不少,你又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今日敢说句:从不后悔当日聘你!可怜天下慈母心,柏哥儿前程和太太顺心,孰轻孰重?”
王氏被说满面通红,想起自己这个儿媳妇其实也不甚称职,便不好意思起来,收起帕子轻轻揩着眼角。
盛老太太又道:“你也不必担心,孔嬷嬷曾与说过那海家二小姐人品德行,都是极好,与你必能婆媳和睦;那康家小姐是太太亲外甥女
瞧着再好也没有!”
“对!就是知根知底!”盛紘重重将茶碗顿在炕几上:“别不说,大姐夫这般好家世,如今官儿还没大,前几年为父丁忧,竟丁出好几个孩子,御史台参他个孝期纳妾,遂被罢官赋闲,他不思着如何疏通关系,返朝补缺,倒日日与般清客相公吟风弄月品评朝政!这般亲家你要?”
王氏羞愤难当,反唇相讥道:“就算老爷嫌康家如今败,也不应找那海家,他们家家规明令子孙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做他们家媳妇那是再好不过,可是这样人家闺女可如何要?听说海家大小姐出门子后,三天两头忤逆婆婆,不许丈夫纳妾,偏海家门第又高,这样尊活菩萨请进门来,老爷让如何做婆婆!”
盛紘骂道:“废话!若非如此,咱家如何与海家攀亲!只要你不无事生非往柏哥儿房里塞人,好好做你婆婆便无事!”
夫妻俩大吵架,不欢而散。
王氏十分不甘,便头哭到盛老太太面前去,要老太太给自己做主。
盛老太太半躺在软榻上,微闭双目,听王氏哭诉完,轻轻拍着她背,叹道:“老爷不是空穴来风之人,那康家如今到底如何?虽说康家与家也是姻亲,可到底不如柏哥儿前程要紧,太太可要慎重。”
王氏知道盛老太太看着与世无争,其实心里都明白,加之哭头昏脑胀,索性摊开说:“…那大姐夫也太不争气,如今姐姐跟前庶子庶女加起来竟有十几个之多,不知道什烂七八糟女人东生个西生个,挤满屋子都是!个个都要姐姐照拂,娶妻要聘礼,嫁人要嫁妆,姐夫又只会做官不会开源生财,姐姐嫁妆也不知赔进去多少,若是姐姐不肯,族里那些光吃饭不干事叔伯就要说姐姐不贤!如今康家怕已是个空架子,好在姐姐儿子还算争气,前几年授礼部主事,做妹妹,总得帮衬二,何况康家门第也不算辱没咱们家呀。”
盛老太太看着几上个花卉纹金香薰烟气四处乱散,轻轻喟叹道:“太太倒是好心,可说句不中听,姊妹再亲也亲不过儿子呀!哎…也是做婆婆,知道太太心思,不过是怕那海家势大,将来压制不住儿媳妇,嗯——?”
盛老太太清明锐利目光扫来,王氏阵心虚,其实她与大姐感情并不甚好,当年闺中也闹过吵过,可是后来盛家和康家此消彼长,情势调转,她姐姐便常来信哀叹诉苦,几年前便开始游说结亲意思,恭维奉承她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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