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立刻敛衽还礼,也盈盈福福。
两人会儿相对无言,池塘边只听见水声轻动。
明兰想溜,齐衡却始终盯着她看,好似看不够般,明兰神经不够坚强,只能找话来说:“你……怎在这儿?”这里是盛府内院,外男怎进来。
齐衡美目轻弯,微微笑道:“喝多几杯,则诚兄让在他书房里歇歇。”他识得盛府路径,长柏书房又在内外院交界处,他能路摸到水边也不稀奇。
明兰没话说
二月二十七,大吉大利,宜婚姻嫁娶。
文姐夫春风得意,外有功名傍身,内有得力岳家,为他帮衬迎亲好友同窗颇是不少,路上披红挂彩,吹吹打打,极是风光热闹。
这回长枫总算寻着对手,在盛府大门口与文姐夫唇枪舌剑足半个时辰,诗词纵横唐宋,言谈浓墨华彩,引干帮众大声叫好,场面甚为热闹,王氏总算露出些高兴。
盛老太太性喜清净,这次总算给王氏面子,好歹吃过三巡酒才回寿安堂歇息,明兰心里也颇高兴,稀里糊涂吃几盅,只烧两颊烫红,脑袋发晕,在屋里躺不住,便出院子,走上几步散散酒气。
夜凉如水,外院那边依旧传来隆隆高声哄谈笑闹声,还飘过来阵阵酒香,觥筹交错,想是还未结束酒宴,更映着内院静谧片,明兰沿着石子小路缓缓走着,忽阵顽皮,想看看那池塘冰面都化开没,出嫁之前怎也得再捉几条鱼呀。
倒是不伤心,两姐妹气喘吁吁靠在块儿,瘫在炕上,有句没句闲话。
“做儿媳妇真不容易呀,做婆婆就舒服多!”
“爷爷都是打孙子辈来,婆婆也是媳妇熬出来,姐姐会有那天。”
“要是没有婆婆多好!”
“没娘哪来儿子,五姐姐比念完经不要和尚还狠。”
疾行几步,堪堪来到池塘便,就着米白色月光,只见个修长人影弯着腰,扶着池边山石低着头,似乎在呕吐,那人似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缓缓回过头来,半牙月儿,晃着夜色湖面波光,映着那个人秀美俊雅如同美玉般。
明兰脚步滞,心头紧,立刻就想转身走人。
“……六妹妹?”齐衡身上弥漫淡淡酒香,叫初春水汽涌,反倒清雅。
明兰努力止住脚步,脸上带着微笑:“好久不见,还未曾贺喜新婚,恭喜恭喜。”
齐衡双眼睛生极好,恁多少浓情蜜意都欲诉还休括在里头,盈出水样清浅深浓,他静静瞧着明兰,缓缓道:“说道恭喜,妹妹嫁期将近,这里贺喜。”说着,便躬身拱手,满满行个礼。
“要…们要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那是自然,活人都要过日子,死人才不过呢。”
“你要当心!顾府里妯娌亲长瞧你是庶出,会给你脸子瞧!”
“不要紧,不去看她们脸就是。”……
明兰其实并不很喜欢如兰,同样是外向性格,相比品兰豪迈爽朗,不拘小节,开朗善良,如兰则多几分尖刻任性,蛮横霸道,可是——明兰侧眼看去,如兰这会儿已不生气,兴冲冲拉着明兰说她将来新家怎样布置——这个喜怒皆形于色女孩,却是这隐晦含蓄院子里,唯鲜活真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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