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三娘豁达摆手,笑道:“早年生计艰难,伤身子,生闺女时差点送命,大夫说,不能再生。”
她见明兰面露不忍之色,反过来笑呵呵劝道:“算有福气,他爹不嫌弃,只说等兄弟讨媳妇后,生他十七八个,给们祧上炉子香火就是。”
明兰听笑道:“这倒是,都是自家人,石家大哥是真心实意人,这最好不过。”她早听顾廷烨说过,石家父母早亡,石锵由长兄带大,两人虽是兄弟,情分更像父子。
想到车三娘年少孤苦,颠沛流离,如今终得个好归宿,明兰不胜唏嘘,柔声道:“……姐姐好好保重身子,以后福气大着呢。记得那年在船上,石家大哥还说,要给姐姐做好看刻丝衣裳穿呢。”
车三娘摸着自己袖子,光滑绵密触感,栩栩如生刺绣着喜鹊登枝,不禁笑叹道:“那没心眼傻汉子,如今恨不得叫天天穿刻丝衣裳。说句不怕妹子笑话……”她压低声音,“这刻丝料子好看是好看,可觉着呀,还不如还棉布衣裳舒服呢。”
照管到,你们有今日,多少打点,多少豁命,挣都是辛苦钱。”
顾廷烨又不能给他们张圣旨,让他们到处扯大旗摆威风去,凡是做盐漕买卖,哪个后头又没靠山,很多时候,还得石氏兄弟本事。
车三娘心下感动,抹泪道:“有夫人这句话,咱们辈子都跟着顾爷。”
她是明快性子,感伤不几秒,随即摁干眼角,边瞧明兰,边笑道,“夫人和侯爷真是天造地设缘分,当初……”她自己先笑出来。
想起数年那夜,江冰风寒,宽阔江面上燃起滔天大火,火光冲上漆黑夜空,自己在水里冻半死,还道有机会穿回去,谁知被车三娘救上船去。
想起后世人崇尚天然纯棉布料,特意要买粗布亚麻,明兰捧着袖子,笑乐不可支。
晚上明兰请邵氏和车三娘道吃晚饭;又叫人在外头摆桌简单酒席,石氏兄弟,顾廷烨,加上公孙老头,四人齐吃酒。
四人边喝边聊,直到深夜顾廷烨才回屋,竟发觉明兰倚在床头看书,顾廷烨赶紧脱下发寒外衣,搓热手
“…也没想到…会有今日。”当初还叫着二叔,这会儿就成老公,他们都是亲耳听见过,明兰顿觉不好意思,“还没谢过车姐姐救命之恩呢。”
车三娘也不忍着,直接笑出来,挤眉弄眼道:“谢作甚,侯爷跟什似,叫满江里寻人。急家那傻汉子哟,愣说你这‘侄女’定是顾爷嫡亲,咱们加把劲,别叫孩子在水里冻坏。呵呵……谁知捞出来,竟是个顶顶好模样闺女…呵呵…就说,那有叔叔那般看侄女!”
明兰脸上发烧,嗫嚅道:“七拉八扯拐角亲戚,跟着浑叫,其实不是……”全天下就没几人听过她叫顾廷烨‘二叔’,居然还是碰上,果然天网恢恢!
车三娘惯会看人眼色,眼见打趣差不多,也怕明兰真羞恼不好,赶紧收住话题,转而说起儿女事,明兰忙叫人把团哥儿抱出来,车三娘看喜欢,塞个鼓鼓大荷包过去,赞又赞,最后叹道,“……就个丫头片子,还是夫人福气好。”
明兰道:“姐姐年纪还轻,定能生个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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