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俞采玲故作孺慕问:“苎,你知道阿父阿母是怎样人吗?”苎就会中规中矩回句‘主家事,咱们做奴婢怎敢多言’,别再没多句。以至于俞采玲连这身子老豆老母是活着还是挂都不知道。
类似旁敲侧击,这些日子俞采玲不知试过几次。可她又不敢直问——问现在府中谁当权吗,问谁来管她日常起居吗,问她亲爹亲娘情况吗,聪明人听就知道不对,何况像苎这样水晶心肝人。
看俞采玲副失魂落魄样子,苎心有不忍,想要告诉她些事,却想起夫人嘱托不敢多言,低声道:“女公子不要怕,此去把心定下来,该如何便如何。”
俞采玲定定看着苎,心道必须直接问,可脸
渗出香气四溢,女公子这才想出来——实则她当时正忙着与孩童玩耍,并未看见肥肉掉火盆,是事后女公子告诉她。
“那些早吃完,不过昨日杀几只鸡,以鸡腹脂熬些鸡油出来,尝着味道也甚好。”苎笑道,其实这也不是什稀奇法子,早先也有人在炙烤肥肉时,将渗滴出油脂接住拿来煮菜拌饭也很是美味,只是没想到煎过鱼肉入汤会这般好吃,全无腥味。这法子好归好,就是太费柴薪和肥油,若非宽裕之家也负担不起。
想到这里,她愈发觉得女公子聪慧过人,将来嫁婿掌家定是把好手,外头那些难听传闻必是那些贱人捏造出来坏夫人名声——其实苎实是个精明妇人,若非忠心太过,往厢情愿想,早该瞧出俞采玲不妥。
俞采玲闻言心中凛,别以为古人笨,其实除现代见识,她并不比古人强到哪里去。熬猪油法子她才教次,苎立刻举反三学会熬牛油鸡油鸭油,甚至试验着往里头加入姜片花椒茱萸等调味,制出香油和辣油来,还便于保存。如果不是有这个聪明妇人在,俞采玲早就对阿梅盘问此时年号朝代这个身体父母身家祖宗八代。
“刚刚蒸熟麦饭,浇上酱肉羹,配鱼汤,女公子多用些。”苎看着俞采玲目光慈爱简直能化出水来。
此地饮食流行拌饭和盖浇饭,常将肉羹或菜羹浇在蒸熟饭上便是顿,富裕人家还会配些炙烤鱼肉或小菜佐餐。俞采玲本就喜欢阿苎手艺,便做出略羞样子,低头进屋净手等吃饭。
午食果然香甜可口,酱肉羹拌饭浓郁扑鼻,菌菇鱼汤清爽鲜美,不单几个小,便是符乙符登父子也吃胃口大开;原本时人日只用两餐,不过俞采玲大病初愈,苎恨不能日五顿给她进补,自然也便宜阿梅姐弟,两张小脸儿这几日吃油光水滑。
饭后,捧着只甜蜜柑橘,烤着暖洋洋炉火,听着阿梅叽叽喳喳讲乡野中八卦,俞采玲顿时觉得这日子也不坏,这罚不妨直受下去。
谁知苎忽道:“明日府中将会有人来接女公子回去。”这话顿如瓢冷水浇在俞采玲头上,她楞半天,却不知从何问起。
所谓寡言和饶舌区别在于,如果俞采玲泫然欲泣说句:“想阿父阿母。”饶舌人会顺势把俞采玲老豆老母从相识相恋成亲生子直八到怎离女儿,而寡言人,如阿苎,要默默低头不发言,要沉沉叹句“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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