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讴学着军中抱拳姿势,圈起短胖胳膊,大声道:“喏!”
程始瞥着妻子,故作得意:“这位女君,你方可不如方人多势众呐!”
少商很想提醒他,其实只多个。
萧夫人
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程家行人走到街角处岔口,领导阶层发生意见分歧。
程始听到那头传来热火朝天喝彩叫好声,提议去看杂耍斗技;萧夫人却看见前头不远处凤始楼里灯如白昼,人声鼎沸,是以要去听儒生们论赋谈经。夫妻俩对峙而站,故作昂头瞪视对方之态,却遮不住满眼笑意。
程家众人十分上道,齐齐侧过几步,十分干脆选边站——桑氏,少商,程颂及筑讴二童站到程始身后;程承,程止,程咏,程少宫及程姎站到萧夫人身后。
两派人马楚河汉界,壁垒清楚。
唯独程母十分为难。
少商脚侧受触,她呆下,低头看去,却见那绣球做甚是精巧,洁白竹签丝以十字结圈圈细细相绕,明亮湖蓝色锦缎裹缠几处,还栓两三个小铃铛,滚动时清脆细声,宛如猫咪轻轻啼叫。
“……这位女公子,在下失礼。”
清亮男子声响起,少商赶紧抬头,只见位青年公子站在距她七八步之处,身形纤长,肩背挺直,袭湖蓝色曲裾深衣泛着点点织金,双手笼在袖中。他身后是巨大灯炬,焰光熊熊,他背光而立,少商竟看不清他脸庞。
见少商呆呆,那人仿佛轻轻笑,缓缓走近,随立在旁武婢和家丁立刻手按腰间。那青年公子仿佛没看见他们戒备,直走到少商跟前,躬身弯腰捡起那绣球,腰身柔韧,直起身子时整个人影笼住少商。少商这才看见,他鸦羽般长发在起身时微微飘动,焰光熊熊之下,仿佛丝线浮光。
那人向少商端端正正作个文士揖,然后背身而走,直至人影不见。
感情上,她想和不久又要离家赴任小儿子处呆着,理智上,她想看杂耍斗技,在理智与情感之间纠结半只鸡腿功夫,她决定压抑感情,跟随理智。
程承犹豫道:“讴儿还小,怕给兄长添麻烦,不如随们吧。”毕竟杂耍处人多,难以照顾。
程小讴急,赶紧抱住程筑胳膊,奶声奶气道:“不要!要和四兄道走!”
幼儿园小班看小学年级生,本就是各种伟光正。何况这些日子,程筑领着他满府玩耍,捉蚯蚓,斗蛐蛐,刷木剑……从前葛氏这不许那不许,如今气全补上,堂兄弟俩简直如胶似漆,恨不能晚上都睡在起。
程筑意气风发,大剌剌摆出兄长派头,挺起小肚皮:“那你可要听号令!”
这就完?少商摸不着头脑。
这年代搭讪画风十分清奇呀,难道不是应该将绣球留给她,以后来索要吗?人家白娘子和许仙就是这操作。或者,人家确是来捡绣球,是她自作多情。
少商摇摇头,这方面她始终不曾好好修炼。
上辈子退出江湖太早,前平后瘪没有发育豆芽菜无人问津,镇上小混混也是有审美好吗。而之后,她最青春躁动年华也被邻家白月光男神和地狱式学习给二添作五。
想不通就算,少商本不是多情性子,便悠悠然继续沿着街边漫步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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