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无语,她不曾想至尊天子居然是这样温厚体贴性子。
桑氏看她愣愣模样,笑着对兄长道:“她呀,前几日还和埋怨陛下不够心狠手辣,早些除那樊昌不就什事都没?”
少商惊‘哎呀’声,不满挠桑氏腰上把,桑氏反手去刮她小鼻子。
桑宇摇摇头,叹道:“如今做这般想大约不在少数,可世人如何知道陛下难处。那樊逆从龙之功不小,除脾气,bao烈些,旁也没什。谋反行迹未露前,只凭风闻就拿下他…这,这个…”他抚抚颔下五缕文士须,又道,“再说,从来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当初高祖皇帝诛杀不少功臣,如今外面都说陛下也会有样学样,未避免人心不稳…咳咳…”
少商暗暗点头,这样说来还有几分道理。
停灵数日,方到第四日皇帝谕旨就到。
先是华词嘉奖老程县令‘广善大义,与生民恩众,名施于后世,天下之贤大夫竞称也也’,不等跪在下面少商腹诽,那黄门立刻宣读干货:追封老程县令为二等关内侯,待其长孙加冠后袭爵并授官秩六百石,另赐钱万贯。
见侄女听半懂不懂,桑氏连忙在她耳边解释:就是等老程大人孙儿成年,可自动获得六百石官秩这个层级官职。至于是要职还是闲职,就要看那孩儿自己本事——这已经是十分丰厚嘉奖。
少商吐口郁气,心想这皇帝还算上道。真要算起来,若非皇帝心慈手软,没有当机立断解决反贼,滑县和程府怎会遇上这场血腥劫难!
陪着道来宣旨还有桑氏兄长桑宇,程老夫人领着两个孙儿躬身谢过皇恩,然后叫程止夫妇陪着桑宇去侧堂说话。加上少商,四人团团围着炭盆坐下,因在老程县令灵堂旁,也不好大吃大喝,程止只能给妻兄奉上碗热腾腾蜜糖浆水。
想罢此事,她清脆道:“叔父,去前头灵堂替你守着。你们和桑夫子好好说话,不着急啊。”说着起身出去,走到半又回头道,“桑夫子,吩咐庖厨熬制葱叶山菇酱肉羹,叔父不能吃,们和叔母浇在热喷喷麦饭上吃啊。”
程止本来心情沉郁,此时也不免拍着地板,笑骂道:“你这孩儿,就是再瞧自家叔父不顺眼,也不要逢人就摆出来嘛!”
少商立刻怼道:“昨晚还用骨头熬汤给你煮汤饼呢!”
“那不是
桑家兄妹生甚是相似,都是路人长相,不过桑宇到底是收徒立门多年,身上多几分诗书厚重气派。他捧着杯盏没喝,先问妹妹伤势。
桑氏笑道:“这几日吃好睡好,又日日换药,好很多。都是皮肉伤,又没伤着筋骨。”
桑宇松口气,又给众人带来第二条消息,说是皇帝令程止暂代滑县县令,安抚百姓,消祸乡里;估计明后日上谕就到。
少商边暗骂叔父好狗运,边礼貌问道:“桑夫子呀,为何这道上谕今日不起发过来?”这路程止夫妇宴请名士儒生,她都是这样作陪,间或搭上两句。
桑宇早从家书中得知妹妹甚爱程家长房女儿,此时见女孩果然眉目殊丽,神采毓然,又想妹妹伤后多亏她小小女孩细心照料,心中早生亲近,便笑道:“陛下仁慈,为怕老县令家人触景伤情,特意晚二日再发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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