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左手负背,看似谦逊笑道,“夫子,未婚妻于那位公子而言,是否是个不能有点闪失之人。凫过水人都知道,河床有高低,水中深浅未知,若有水草缠足,漩涡流经,后果不堪设想。公子有无想过,在他先去救孤女那刻,未婚妻可能就殒命。若是公子真把未婚妻放在心头,怎容有半分不测。”
袁慎又忍不住替恩师张目,道:“那未婚妻并未掉入河中。”
“那孤女也未掉入河中。她是自行服毒。”
凌不疑语气冷漠:“这等人,死就死。然后给那名护卫过继子嗣就是,将来保他升官发财,子孙绵延,让那护卫香烟永继。”这番简单粗,bao操
袁慎看恩师满面为难困苦之色,便道:“凌大人,若换做是你,你先救谁?”
凌不疑干脆道:“自是先救未婚妻。”
皇甫仪颤抖着身子,道:“难,难道眼睁睁看着孤女去死……”
少商冷哼声,若换做猪蹄叔父,那是百分百会救叔母!什孤女寡妇,统统死也比不上桑氏多喝口河水让叔父心疼!
楼垚虽然年少鲁莽,但思忖这等情形,也愣愣来表达自己意见:“若是,若是,也是要先救少商。”
商忍着气,问道:“那孤女追随公子两年,想来乡里知道之人不少?流言是否传到公子岳丈家中?”
皇甫仪扶着袁慎胳膊,起身急道:“知道是知道。但公子反复去信与族人辟谣,说那孤女不足提!”
少商讥诮笑,道:“可那未婚妻却并不能相信!”
皇甫仪如遭雷击。他布满皱纹额头滴下冷汗,犹自辩驳道:“在公子心中,那孤女不及未婚妻万?如何会舍彼就此!实是那未婚妻误解!”
少商大怒。误解?男人最爱说就是这两字!“夫子你……”可她片刻间又寻不到如意反驳,总不能破口大骂。
少商大喜,扭头就抛大大媚眼给他,以示嘉许。
楼小公子飞红脸,心里却十分受用。
凌不疑不去看小儿女眉眼作态,继续用铜针拨火,道:“那年吴大将军征伐僭王陈氏,被陛下压在后面掠阵,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假作去攻袭僭王藏匿财宝车队。不想陈氏昏庸,居然于杀伐正酣时抽三成兵力去救援财物,陈氏大军至此兵败如山倒。”
连枝灯火映照,少商只觉得他侧颊美如玉璧。
“彼时尚年少,实不明白只要打胜什财宝没有。可是那爱财如命陈氏僭主却不这想,于他而言,城池可失,将士可亡,财宝却不能有点闪失。”
凌不疑缓缓起身,走到那盏巨大连枝灯前,拿铜针挑旺灯火:“皇甫夫子,倘若这未婚妻与孤女同在战场……”他摇摇头,觉得这个例子不妥,两个女子跑去战场做什。
少商秒懂其意,连忙接上:“若是这未婚妻和孤女都掉入河中,公子先救谁?”
皇甫仪立刻要答,谁知凌不疑又补句:“若那未婚妻懂点点水性,堪堪能在水上浮得片刻,而孤女丝毫不会水。这位公子先救谁?”
听这句,皇甫仪又迟疑:“这…这…”常人思维,不是让能浮水坚持会儿,先救毫无水性之人。
少商觉得凌不疑这刀补得极妙,满眼赞赏去看他,凌不疑目不旁视,嘴角却微微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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