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就算凌不疑言之凿凿,掩饰得当。嫋嫋啊,为父告诉你,这天底下最不讲道理就是父母之爱,最无可抗拒就是圣意。无论凌不疑怎解释,陛下终归都会责怪到你头上。怪你不能拢住凌不疑心,怪你不能体贴温顺,怪你让他再度生孤寡之意。嫋嫋,你现在还觉得牵连不到家里吗?”
少商张口结舌,心慌意乱将袖子揉成团。
“其三,你必是十分得意昨夜那番言辞,逼着凌不疑自行退婚,自己却不用担点干系。可你胆敢这样拿捏凌不疑,让他将退婚缘故尽数揽去,仗是什,不就是仗着凌不疑喜欢你吗!你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呀。若凌不疑心胸宽厚,就此作罢也就算;可他若是怨极生恨,索性将事情向陛下说个清楚,然后拂袖而去,再不管你,陛下难道会放过们家……”说到这里,老程同志声音都有些颤。
少商紧紧捏着袍袖手抖个不停,她终于知道自己昨晚为何会夜噩梦。在她心底深处,她隐约知道此事凶险甚大,只是不愿承认罢。
“为父怎会不明白你心意呢。”程始看抖成团女儿,神
,也没说他有错呀,只是,只是和他真不般配!想要过日子不是这样!想要…想要…
程始摆摆手,制止女儿说下去。
“为父年幼时,曾听过个故事。有三名猎户入山遇灵,山灵说相遇即有缘,让他们三人各许个愿望。头个猎户说,他要许多许多金银珠宝,做天底下最富有人。山灵说‘好办好办’。第二个猎户说,他要至高无上权力,成为人间帝王。山灵说‘不难不难’。第三个猎户想许久,才说他希望有生之年能做自己想做之事,不受羁绊困扰,不被逼迫约束。山灵默然,良久才说‘此事万难办到’。”程始口气说完。
少商慢慢松下双肩,若有所思。
程始看着女儿神情变化,继续道:“这世上,人人都希望能照自己心意行事,可又有几个人能办到。为父托大句,怕是贵为九五之尊陛下也有无能为力之时。嫋嫋,你觉得你就能与众不同?就算不嫁给凌不疑,你就定能过上你自己想要日子吗?”
这番话简直振聋发聩,少商仿佛被重重击打在胸口。她张开嘴又闭上,实在辩驳不,只能费力道:“知道阿父意思。可事情未必如此严重!凌大人才貌盖世,肯定能找到更好婚配……”
萧夫人冷哼声,程始拍拍妻子以示安抚,朝女儿继续道:“霍氏忠义无双,悲壮惨烈犹胜何家,更别说霍侯还是陛下自小同长大结义兄长,陛下这满腔歉疚抚慰最终都会落在凌不疑身上。凌不疑今年已二十有,依旧茕茕孑立,膝下空空。在你之前毫无婚配之意,陛下如今对这桩婚事会如何热忱,你这样聪慧孩儿,难道想不出来?”
少商焦急却无力道:“凌大人不会将罪责推到家身上……”实则她自己也不敢肯定。
程始苦笑声,看着女儿天真自信面庞,道:“其,就算凌不疑说是他自己要退婚,昨夜他才为你斥责满室楼家宾客,对你百般遮蔽。现在宾客们酒还没醒透呢,凌不疑就说要退婚,你以为别人会怎想!”
少商心头急乱,额头冒出细细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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