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看女儿哭厉害,笑道:“嫋嫋别哭。与你阿母并非贪恋功名富贵之人。起事之初不过是想守乡间平安,保家小温足。这二十余载们血里火里拼杀,没有身死家灭,还混出些名堂,也该知足。大不这官不做,咱们回乡做田舍翁去。”
少商此时哭都哭不出来,满心歉意。
她自己不怕离开都城,就当去贫困山区体验生活好。有程老爹在乡里威望在,她总能改造出更好生活条件来。可这些日子程家好吃好喝供着自己,处处关怀,而她回报,就是断父兄前程?
“嫋嫋别哭。你把想说都说,以后就看凌不疑怎说罢。”程始长叹声,“阿青,你把嫋嫋送回去,别叫她哭。和夫人还有事相商。”
守在门口青苁点点头,上前扶起呆呆少商,缓缓出门而去。
色怜惜,“为父像你这大时,日思夜想就是能当名快意江湖游侠儿。可若离家而去,自己是痛快,可父母年老,弟妹年幼,兵荒马乱之下怕是有饿死之虞。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不能走,然后就这路下来……”
少商死死咬唇,眼中落下泪来。
程始叹道:“这也不是你错。那日为父不该被恩宠富贵迷晕心窍,万般欣喜之下,张口就答应婚事……”
“这如何能怪你!”萧夫人拍着膝头重重道,“们刚与楼家退亲,你用何等借口推辞陛下?!女儿无婚约在身,家中二无丧孝要守,凌程两家更是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你们父女俩倒是说说看,陛下言辞恳切,们做臣子究竟该如何推托这婚事?!难道说这孽障独大惯,不喜欢被凌不疑管东管西,所以更喜欢能被她指来喝去楼垚!”
“那就你错。”程始抚着妻子背,柔声道,“是们将嫋嫋留下,懈怠管教之职。这十年她独自长大,无人好好教导,养成这样幅独来独往性情,想事情自然不会顾及左右前后父母兄弟,这都是们过错呀!”
等两人走远,脸恼怒萧夫人忽变脸色,用力打丈夫下,恨声道:“怎又是做坏你做好!要是不先出来责骂嫋嫋,你就在旁直装呆充楞?”
程始也不叹气忧心,呵呵笑道:“夫人威严嘛,那个不怒自威,气势如虹,怎比……再说,们说都是实话,并无虚言!”也就是加油添醋些。
萧夫人点点头:“拼着叫女儿又恨上,也得好好吓吓她,免得她辈子不知轻重
少商哭眼泪迷蒙,模糊望向程老爹,不知所措。
程始宽慰道:“嫋嫋也不用过于忧心,陛下是宽厚之人,不会因为养子婚事不成就将们抄家灭族……”
“是呀,不会抄家灭族,至多是你仕途止步。”萧夫人冷冷道。
少商惊,慌忙去看程老爹,见他低头叹息,似乎骤然间苍老几岁。她心里难过,哭哭啼啼道:“可是阿父有才干呀……”
萧夫人冷哼声:“按出身分,陛下左有世家豪族林立,右有吴大将军扬侯纪遵这样出身贫寒但早早从龙重臣。按亲厚分,陛下前有誓死追随同乡同窗与族人,后后举重兵来投大寮。你父亲是有才干,陛下也愿意用,可多他个不多,少他个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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