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侯纪遵抬头冷笑:“‘对事不对人’?——这不过是糊弄别人也糊弄自己废话,自来断案审问,审就是人,办也是人,恩威并施之下,哪里能够只对事不对人?!凌子晟,这话还是你十六岁时说,如今你
袁慎深吸口气,行至少商身旁,道:“家母是外大父原配夫人所出,家母出阁时,舅父尚还未出世。便是后来,家母与两位舅父也不过数年才见回。”
少商看看袁慎,再次小小声道:“袁公子,你但言与梁尚公子没什舅甥情意也无妨,不会告诉梁州牧哒。”
袁慎脚底滑险些劈叉:“你……!”他有心怒喝,但细想想好像女孩说也对,他梗难受,便甩长袖,愤然走到前面梁无忌身旁去。
少商有些懵,向旁凌不疑轻声询问:“是不是说错话,袁公子好像更生气。”
凌不疑满面春光,眸中笑意清浅:“谁说。你是世上最会说话女子。”
堂弟兼梁氏未来接班人挂,梁无忌也没什心思应酬,径直走在前头为凌程二人引路,周围簇拥着侍卫与奴婢,袁慎陪在旁,少商边走边看——
作为百年世族,无论面积,布局,还是气派,梁府都与万宅差不多,不过呈现给世人气质迥异。梁府犹如位腹有诗书气自华睿智美人,山石,草木都显得气韵含蓄,回味悠长。很像梁州牧本人,虽已不复青春气盛,风华正茂,但数十年磨砺,更显得渊渟岳峙,不怒自威。
虽然万老伯对少商很好,但她也得承认老万同志审美实在是太过土鳖乍富。明明宅邸到手时还很有底蕴,结果万松柏住进去数月后——亭台楼阁不管三七二十统统刷上崭新桐漆,雕梁画栋不论哪里掉色概补上亮灿灿金粉。
其实,有时陈旧也是种美,耐心磨拭出来漆器光泽远比简单粗,bao刷新漆更有韵味,有种岁月沉淀回甘。话说万老伯究竟在童年发生什,明明他也是世家子弟来,反倒是贫寒出身亲妈万老夫人比他更有品位。
少商环顾四周,赞叹道:“好地方,不见半分奢靡,却犹如置身锦绣膏粱之地。”
少商含嗔带笑白未婚夫眼——尽说大实话,讨厌!
因为已至中午,梁无忌便请凌程二人先用膳,行人踏进厅堂,少商见到位正在埋头苦吃老者,头发花白,身形干瘦;再看另外两张食案上吃半饭菜,少商这才知道自己和凌不疑来时他们三人正在吃午饭。
凌不疑立刻向梁无忌道声不是,言语客气有礼,落落大方。里头那老者不耐烦抬起头来:“子晟也快过来用饭,吃完还要忙呢。”
梁无忌皱起眉头:“该说都说,纪大人何必还要询问。”
老者不去理他,继续低头吃饭。凌不疑笑道:“梁州牧不要放在心上,扬侯就是这幅狷介耿直性情,他是对事不对人。”
凌不疑微笑:“将来们府邸尽管照你喜欢布置……”
左前方袁慎忽轻哼声。
少商看他眼,小小声问:“袁公子为什不高兴啊。”
凌不疑微笑:“人家亲舅父过世,你还要他喜笑颜开。”
少商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提声道:“善见公子,妾还未向您道声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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