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为怕再生意外,饱食顿后,急行大半日,至傍晚时终于离开那条山林夹道时,少商揉着眼睛发现有另拨三四十人在夹道出口处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这群人多是伤者,低低哀哉咒骂声不绝于耳,不过似乎伤势都不很重,他们不是瘸拐砍柴汲水,就是吊着胳膊切肉炙鱼。
见到凌不疑等人,他们纷纷欢呼起来,为首跑来位作儒生打扮文秀少年,少商觉得这张面孔十分眼熟,身旁万萋萋先叫起来:“班小侯?你怎在这里!”
班小侯似有些性情柔弱,看见凌不疑宛如有主心骨,哭天抹泪道:“凌大人…子晟兄长,你们怎才回来啊,要是那帮歹人再来可怎办啊,可吓死!叔父他…叔父他,到现在还没醒啊!这可如何是好……”
凌不疑十分耐心回答:“当初那些人既没要你们性命,就不会再来找你们。令叔父服药,本就要昏睡日夜。依看来,再过阵令叔父就能醒。”
林中搏杀已止,树叶缝隙间投下清寒浅蓝色,微风缓缓吹散开周遭弥漫着血腥气,少商深深吸气,让这股冰凉刺鼻气息醒醒脑子;转头,她才看见凌不疑那身玄色甲胄仿佛铁锈凝血般,暗红沉蘼。
凌不疑对身上血污毫不在意,熟练下令善后诸事,安置死伤羸弱,收拢车马兵械……当然,最最要紧还是决定下步该去哪儿。既然老万同志昏迷不醒,程颂等人便以凌不疑为长,听其吩咐先回驿站暂作休整。
趁众人整顿时,凌不疑抽空在侍卫背上写封信函,火漆封囊后让梁邱飞快马送出。
“你写什。”少商问。
凌不疑道:“提醒陛下派人保护黄闻,莫要让他出意外。”
班小侯擦擦眼泪:“哦,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他身旁名管事模样人小声提醒:“公子,凌大人及诸位看来都十分疲惫,咱们已经备好帐篷酒菜,公子何不……”
班小侯如梦初醒,连声延请众人入帐休憩用膳。
走进宽阔圆帐中,梁邱起原本要过去替凌不疑卸甲,凌不疑微微侧身避开,眼睛去看少商,梁邱起立刻明白其意,安静侍立旁。少商正想拉万萋萋找地方更衣,触及凌不疑目光,立刻机灵上前为他松开甲胄。铁锃沉重腰带,铸造成猛虎嘶叫之势护肩,镶有精致黑曜石胸甲,再是腹革,护膊,护膝……梁邱起站在旁,接过这些。
万萋萋看这幕,莫名心中不快,颇有种自家乖崽被学堂恶霸欺凌感觉,程
“啊。”少商夜没睡,觉得脑子都迟钝。
凌不疑不愿和少商离太远,始终拉着她手在车队间行走来去,按照万萋萋话来说是‘恨不能捆在手腕上’。行将上马时,凌不疑看女孩泛青眼圈,心中软:“你夜没睡,又受惊吓,到车上歇歇罢。”他语气柔和,但语意坚定,说罢便招手让手下将马车赶来。
程少宫在旁腹诽,第,大家都夜没睡,第二,幼妹绝没有受到惊吓。
“……子孚,你说呢?”凌不疑看向程颂。
程颂自然无有不赞成,顺手将万萋萋也攮进马车,于是他好三弟程少宫就没法待在车中,只好铁青着面皮提缰上马,娇花变成塑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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