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白皙明润,修长如玉,比精细雕琢羊脂白玉还干净漂亮。他若提笔,比执剑更显风姿俊雅,他若披上文士袍,恐怕比袁慎还像个读书人,可他偏偏手握人间至凶利器,剑锋所指,血染荼蘼。
如若无事,他可以整日不发言。如若有事,他又可以翩翩有礼阐述,耐心温和解释——当然他也会冷言冷语,可为何没什人诟病他毒舌呢,因为但凡叫他冷言以对人,往往很快就会消失在都城交际圈。例如五公主,还有……文修君。
少商视线挪动,对上他清晰有力喉结,在白皙修长脖颈上微微移动。她忽然阵意动,鬼使神差抚上去,然后慢慢摸到他面庞。青年男子肌肤带着种朝气蓬勃微微粗糙,触及女孩柔嫩手指,凌不疑身体颤,用力按住抚摸自己小手,提起其中只来吻吻那小小白嫩掌心。
“其实点也不在意楼经和王淳怎样,也不在乎太子在朝中日子好不好过。实在不成,哪怕不算二皇子,娘娘还有三个儿子呢。陛下身体强健,以后日子谁知道。”
少商觉得浑身发软,气息急促,掌心被吻舐发烫,从那双浓烈氤氲琥珀色眸子里,她看见自己脸颊涨通红。
皮毛上半跪半坐。
凌不疑双手放在她肩头:“少商,并不是心存歹意之人。”
少商不肯抬头:“嗯,你是心存好意,行吧。”
凌不疑抬起她脸,固执让她看自己眼睛,又说遍:“并非心存歹意之人。”
少商被扣动弹不得,只好看他。
“只是想知道你是什样人,你怎可以当着太子和娘娘面,装若无其事,背地里却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她声音发颤,既惧怕又愤恨。
凌不疑将脸埋入女孩温暖细腻颈窝,呢喃道:“你以前也常说不明白,可你从不在意。”
少商将他脸捧出来,直视之,哀哀恳求:“可现在想明白你,想知道自己将来同床共枕生儿育女人是什样。”
凌不疑怔忡下,看着女孩黑亮清澈大眼,仿佛往昔如梦。他喃喃道:“那夜你站在灯市上,个人孤孤单单。就在想,谁家小女娘这样好看,若是她没有家人,就将她抱回家去吧。”
少商忽然泪水涌上眼眶,然后重重吻上他微微发凉嘴唇,热烈缠绵去舔舐吮吸,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竭尽全力。这是她生平第次无可奈何认命,凌不疑就是她怎样也无法逃脱冤孽,她躲不开
鼻尖相对,四目交融,她仿佛被按进片琥珀色沁凉湖水中,青年男子气息清冽皎洁,夹杂着抹淡淡药草香气。
她直知道自己不明白他,但朝夕相处之下,无论如何也熟悉他某些习惯。
只要不是在军营这种不方便地方,他必然日三沐,并不是他有洁癖,而是他不愿让别人从他身上气息猜出什来。
像翟媪,若她身上散着食物香气,那必是刚从庖厨出来;若她带着樟木气息,那必是去库房;若是淡雅兰犀香呢,那必是刚在皇后内寝待过。
可凌不疑身上永远萦绕着那抹寒冽草木清香——那是多年前位世外神医为他专门配制药浴方子,原意是为叫筋骨强健,祛病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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