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怒道:“你就不能等真结凌益,再来找!”
“等不及。”霍不疑垂眸,“人总是这样,心心念念许久事,若是全无希望便罢
少商讥讽笑:“那倒是,还得替你向陛下辩驳霍家血案呢。”
霍不疑似笑非笑:“你说对。”
少商反应过来,懊恼道:“不对,得你先救。至少万伯父在密林夹道被截杀那回,若无你相救,多是没命。”
两人相处不过数月,可细纠起来却仿佛过辈子,牵牵缠缠分割不清。
“身负深仇大恨,从未打算成婚,多年来只是烦忧如何抵挡陛下盛情厚意。”霍不疑学着少商,也背靠着那翻到案几,“听说你与楼垚定下亲事,心中松口气,不然真是为难。其实很是欣赏楼垚,他虽才具平常,但却光明磊落,端正守礼;不过后来听你跟着他口口声声唤‘兄长’,又恨不能捏死他。”
少商力竭呆坐,背靠着适才厮打中踢翻案几,喘息着看霍不疑给自己包扎伤口。圈圈布带妥帖缠在臂上,厚实透气细麻呈现出令人舒适米白色,映衬少商胳膊反而白中透青。而霍不疑也被撕扯够呛,发丝凌乱,脸上脖颈分散着细红抓痕,左手手背上还有个触目惊心咬伤——其实他们以前打闹过很多次,但从无如这次见血见骨。
少商目光下移,注意到躺在地板上只素色锦囊,这种锦囊她很熟悉,看着不大,但能装许多东西。她多次看见萧夫人亲手清洗细麻布带并晾干熨烫,然后绕成紧密布卷,连同上好金疮药道带塞进这种锦囊。
行伍之人容易受外伤,哪怕不上战阵,演武场上较量比武也容易造成伤害,时人已知道用不干净东西裹伤极是不妥,于是武将往往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霍不疑察觉少商目光,微笑道:“你答应给做个,却直没拿出来。”
少商清醒过来,看伤处包裹差不多,冷冷道:“好罢,要走。”
少商直起身子,语气强调:“阿垚是好人。”
“嗯,是以他好好活着,还打算去赴你们喜宴。”
回忆往事,恍如前世,少商轻叹声。
曾经她是多热切想要成家立业,独立门户,努力活出个样来给萧夫人看看。晃数年过去,楼垚与何昭君说不定都三胎,自己却还跟前前未婚夫纠缠不清,真是理想照进现实,她打算好好人生计划永远夭折在逗逼途中。
“从没想过伤你,那阵子得到霍家残存旧部消息,以为能妥善结凌氏族,才起娶你念头。”霍不疑道。
霍不疑手按在她肩头:“要说话还没说。”
少商气结,冷笑道:“好,你说吧,听着。”难道她说‘不听不听就不听’他就会放手吗,没看他在自己肩头轻轻按自己就动弹不得。
霍不疑弓膝坐到女孩身旁,轻叹道:“遇到你,始料未及。”
这简简单单八个字,少商瞬时落下泪来——她侧过头:“这话信,遇见你,是劫难,遇到,也是你倒霉。”
“不,遇到你,是自六岁之后,最好事。”霍不疑没看她,反而望向不远处地面上光晕,淡淡日光透过弯弯曲曲雕花窗棂,像她笑起来眉眼,柔娆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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