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眯起眼睛,她怎觉得今天梁老伯穿戴过于年轻呢,这种浅蓝色织锦不是应该袁慎那个年纪修长身段青年穿才好看。
今日诸般不顺,少商闷闷回长秋宫,坐在宣太后榻边述说今日遭遇,翟媪边给她修剪指甲,边还火上浇油:“少商做对,就该狠狠抓他,见血?好好,这就对!这竖子就该多吃些苦头……”
“翟媪别胡扯,少商自己心里有数。”宣太后软软挨着隐囊,对这件事并不发表意见,只是打趣道,“可是少商啊,你看看自己,除胳膊和指甲,周身分毫未损,听你适才说,子晟可是头脸伤,到时太子殿下不来斥责你才怪。”
少商无声喟叹。这也是她头痛之处,早知如此,刚才就不下手那狠。
翟媪帮腔道:“不怕不怕,若有人来寻娘子麻烦,咱们把宫门关牢就是!”
少商不知道自己是怎从那间宫室出来,先十分端正向诸妇行个礼,然后步伐安稳迈下宫廊,霍不疑似乎想追出来,但被二公主拦住,“……你让她先缓缓”。
众妇都很客气,脸上带着善意戏谑微笑,齐齐给少商让开道。她们俱想,没准将来还要上霍府赴喜宴,别开头就把新娘子惹翻。
少商僵僵走出长秋宫,等没人看见赶紧提起裙摆奋力奔去,仿佛后面有妖怪在追赶——其实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奔跑,在永安宫她是人之下宫令,管束众人,排布事务,走出永安宫,她更不愿落人话柄。
也不知奔多久,她趴在湖边山石上呼哧带喘,想她以前还能跟霍不疑对扛几下,现在全靠指甲挠,连骆济通都能将她下制住,果然长期不锻炼就会体质倒退。
胡思乱想大堆有没,少商心中又慌乱又气恼,对着水面整理好头发衣裳,想着反正时理不清头绪,就依着湖畔漫无目走着,直到来往巡逻侍卫向她行礼,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上西门宫卫处。
少商看着自己手指,心疼道:“可惜指甲,养护这好,刚染花汁呀。哎哟哎哟,翟媪你别全剪,给多留些,将来还要留长呢。”
宣太后也盯着她手指:“剪短些也好,你留着指甲,怎做木活,怎拿炭笔画图啊。”
少商在袖下捏紧个拳头,神情自若:“那就不做呗。宫里有匠作监,有天底下最好匠人,还卖弄什呀。”
宣太后
所以她潜意识是想回家?可是回家更不安全啊,在永安宫霍不疑至少还不敢乱来,换做程府,他青天白日都敢翻墙扒窗!
正要转身回去时,她发觉宫门外不远处有几个人很眼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她很自觉躲到座铜铸猛虎像后面去。
六年不见,梁老伯风采依旧,还是腰挺背直,气度雍容;只见他手握着妻子曲泠君手,手托着她腰,稳稳送上马车;光只这个简单贴心姿势,就能压倒都城众多翩翩少年郎。
少商直很奇怪,像梁无忌这等成色大叔是如何鳏居这多年,世家女子眼睛都瞎,抑或是她审美比较独特?
那边厢,梁无忌不知低声说什,曲泠君笑眼弯唇颤,两人隔窗对视,情意满溢连宫门口侍卫眼神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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