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说这样话。”她道。
皇帝道:“朕生戎马,暮年回首,才发觉许多人因朕缘故死。子晟父亲,二妹,神谙,还有许许多多……越是淡泊无欲,心地善良之人,越是死早。”
少商沉吟片刻,柔声道:“陛下请勿妄自
皇帝坐在石阶上,斜乜着她:“才放出去个来月,骨头就又松垮,这身衣裳多久没穿,折痕都未熨平。”
少商尴尬跪在下方石阶上:“那那…卧床休养,起身繁琐,何必磋磨好衣裳呢…?”
“如此说来,朕还得嘉奖你。”
“妾身不敢!”少商连忙道。
“敢,这宫里没几件事是你不敢。”皇老伯笑胡须都飞起几根,“神谙丧仪后,老五就启程就藩去。那日回来,皇后忽然说宫里好生寂静,以前还有你和老五偷偷打架,如今个个都要走……”
,不然你看别人抢不抢!”
程姎长长吁气:“这倒也是。听阿嘉说,太子先去兖州大营筹划,随后几路军队会前后赶到,嗯,兖州如今风平浪静,应当无事。”
程母既已病愈,儿女自然得陆续离去,程咏与万颂两对夫妇率先走,随后是程止,原本程承也想尽快回白鹿山,谁知妻子被诊出身孕,萧夫人便坚持留下青苁夫人,程承舍不得与妻子分别,于是每日都在学业与感情之间纠结犹豫。
这几日程始忙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征集好军队,又得随韩大将军往司州以西几个郡去。好消息是此去路与程止同行,如此程始便可护送程止夫妇回到任上,坏消息是,就在他们启程那日得到快马传信,程止上司那位郡太守被乱民投石砸中脑门,昏死过去,由于郡丞此前已经重伤不醒,于是郡太守按照规程,在挣扎着昏过去前,任命郡内最大最富庶县城太守代替他守卫百姓——也就是程止。
“三叔父不会又要升官吧。”少商都眼红猪头叔父运气。
少商赶紧辩解:“妾身哪敢殴打皇子,只是五皇子心胸宽厚,妾身斗胆跟他闹着玩,闹着玩!”
“行,你别巧言令色,不过老五也不肯认就是。好好个大丈夫,动不动被你个小娘子压着打,真是把朕脸都丢尽——是以朕也不愿认。”皇帝幽幽道。
少商呵呵干笑。
皇帝望着西面方向发怔许久,久到少商感觉膝盖跪疼,老头子总算开口:“你别跪,也坐下……唉,少商,朕这生,是否做错许多事。”
少商愣,这才发现皇帝望是永安宫方向,知道他想起宣太后,时黯然。
程少宫表示他可以卜卦看看那郡太守会不会死,结果差点被萧夫人揍。
萧夫人拎着程止耳朵叮嘱好半天,大致意思是绝不可以表现出半分期待升官意思,反而要比十全大孝子还积极服侍在郡太守病床前。
桑夫人笑眯眯道:“姒妇放心,除料理公务,让子顾睡都睡到郡太守榻前去。”
程止捂着耳朵脸苦色。
又过数日,少商收拾好行囊车马,整顿好卫队府兵,程少宫也算好日子时辰,就在他俩要启程前日,宫里忽然来人宣她陛见。少商赶紧脱掉懒懒散散襜褕,换上皇老伯喜欢端庄曲裾才敢进宫,番转折,少商在长秋宫西门外汉白玉长阶上找到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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