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张开嘴,然后道:“……说来你也许不信,与他之间,除六年前那次退婚,大多不是能由定。”
骆济通语气干涩:“是呀,他就是这样个人,看着温柔和气,其实固执己见。谁喜欢他都没用,非要他自己喜欢才行。知道自己没指望,就下定决心不去注意他,可是…可是说来容易做来难…”
“他生那样雍容秀美,行事说话不疾不徐。他看你时专心致志,说话时彬彬有礼。他孑然身,独来独往,和小宫女调笑句都不曾。”——那温柔,那冷漠。
这些话骆济通在心中存十几年,始终无处可诉,今日在将死情敌面前终于能说个痛快,于是她愈发不可收拾,做梦般呢喃着她少女时代伤感暗恋。
“他是从小就做个梦,远如山巅晨光,海上瑶台,美不胜收却遥不可及。不能无望直等下去,必须为自己打算。谁知……”
张着块薄可透光细织绢布,既避免日光直晒,又使亭内敞亮明朗。
虽然此时已是初秋,不过疾行骑马,骆济通还是有些燥热,坐在这座南北通透茅亭中,感受对面谷道吹来阵阵微风,夹杂着米酒香气,她不禁叹道:“你以前就这样,明明规矩礼仪塌糊涂,可偏偏于小处有许多奇思妙想,尤其是享受,没人比更灵光。”
少商想尽量拖延时间,故作不在意:“你倒是说说哪里该学哪里不该学,娘娘每日都说有进益。”
骆济通看看茅亭两边,山坡平缓,根本不能安放滚石之类埋伏,再看眼前方区区六七十人马,淡淡道:“你不用想着拖延,和你顶多说小半个时辰话,你今日总归是难逃死。”
少商不动声色,道:“若不是有意等你,你也未必能坐着说这话。等你,不过是想问问你,你莫不是失神智,居然敢做出这等牵连家门疯事来!你身后都是骆家府兵和重金招募江湖客吧。为杀,你肆无忌惮屠戮百姓,还意图毁尸灭迹,不论死不死,三兄总会把话传到,难道你父兄家人都不顾……”
她看少商眼,神情凄楚,“谁知日梦醒。记得那天早,翟媪笑吟吟跟说,‘十郎要娶妇,是他自己看上人,真是谢天谢地’——都不知道那整天是怎过来
“你别虚张声势,者,你三兄未必知道是,二者,他也没证据。”骆济通心思灵敏,也非泛泛之辈,“杀你后,旋即从南面去荆州。荆州腹地广大,到时把手脚洗干净,就说在南边散心,到时谁能咬定是杀你?!”
少商沉默片刻:“看来,是低估你……霍不疑知道你本事吗?”
骆济通神色变,目中似有雾气弥漫:“……他比大五岁,进宫那年他刚好出宫立府,为避讳后宫妇人,他每个月只来长秋宫拜见娘娘两回。每当那时,就躲在帘幕后面偷偷瞧他。那多年,见他那多次,却连话都没说上两句。”
“你可以自己找上去说话啊,等霍不疑自己跟你说话,地老天荒都难。”少商难得说句公道话。
骆济通道:“他对所有女子都视而不见,也不独个。是以很好奇,你与他究竟是怎结识?为什是你,为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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