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你,就改主意。”
少商笑落下泪来,再次开口却是哽咽:“这多年,才终于明白你心意。你心悦,只是因为是,再有人比好看,比聪慧,比会惹是生非,你也不会多看眼,盼着也能如此回报你。”
“将来有人比你更有权势也不行,有人比你对更好也不行,率土之滨,四海以内,两都十三州,唯有你,只有你。不论风云变幻,局势更迭,嫁给你,只是因为心悦于你。”
霍不疑感动难以言喻,只能将她搂愈紧些,语无伦次道:“……姑母她,她起初并未真疯,开始她是装。凌益善于钻营,又有些许功劳,但只要她疯着,陛下就会永远厌恶凌氏族。她舍弃爱如性命儿子,每每想起便是锥心刺骨,到后来便有些真疯。没人在旁时,她就会遍遍咒骂提醒,叫永远不能忘报仇雪恨!”
那是种焦躁如火烧扭曲恨意,恨到最后,霍君华也不知道自己很究竟是谁,是禽兽不如前夫,还是有眼无珠自己。无论如何,最终这切都落到年幼霍不疑头上。
失策,骆济通救过阿飞命,又用她做挡箭牌数年,于是放她回算是结。以为骆宾是个明事理,得知女儿心地歹毒应该懂得如何处置……”他顿顿,“当家人当断不断,看来骆家是真不成。”
“别岔开话题!”少商忿忿道,“你是跟她结,可差点出事!”
霍不疑定定看她会儿,含笑道:“有你那‘油火弹’在,寻常人马很难奈何你。适才看下战后痕迹,你应该还有东西没亮出来吧。”
“你怎知道?”少商大惊,“连阿父阿母都没细说。”
霍不疑将她抱到腿上坐着,柔声道:“三年前,你遍寻种奇特火绒而不得,最后终于从路西域来商贾手中购得。”
“知道,知道。”少商抚摸着他面庞,“都知道。”
人非草木,不能永远理智冷静不出点错,英明睿智君主难免晚年昏聩,纵横捭阖权臣也会鬼迷心窍,棋差招。
日日悔恨惶恐,年年刻骨仇恨,诛灭凌氏已成姑侄俩执念。霍君华死,便是催促霍不疑尽快行动最后声号角。于是,他铤而走险,孤注掷。
……
程少宫摸进帐中时,看见胞妹在软榻上睡脸蛋红扑扑,额头沁着细汗,身上半盖着霍不疑玄羽金丝大氅,霍不疑坐在榻旁替她轻
少商惊疑不定:“那,那是你找来?”那种火绒是做引信用。
“废话。”霍不疑凑近面庞,用自己鼻子蹭下女孩柔嫩鼻尖,“那东西虽能引火,但烧不起火星来,难以点燃柴草,寻常人家谁要,商贾带这种东西又卖给谁去——还有那种能磨成粉末黑色硝石,倒见过民间零星有人采来生火取暖,可那些质地不好,派人路挖到先赵故地才寻到合适。”
少商捂着自己鼻子,心中酸软,闷闷道:“原来你直盯着。”
“……不知自己何时能回来,想让你好好嫁给别人算,暗中护你辈子就成。”霍不疑声音渐低。
少商想到他当时绝望孤寂,心口隐隐做痛,忍泪打趣道:“这主意蛮好,你怎不施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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