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地观察着昆虫闷死模样。
随着秋凉,每天都有昆虫在他家里铺席上死去。硬翅昆虫,翻过身就再也飞不起来。蜜蜂还可以爬爬跌跌番,再倒下才爬不起来。由于季节转换而自然死亡,乍看好像是静静地死去。可是走近看,只见它们抽搐着腿脚和触觉,痛苦地拼命挣扎。这八铺席作为它们死亡地方,未免显得太宽广。
岛村用两只手指把那些死骸捡起来准备扔掉时,偶尔也会想起留在家中孩子们。
这种充满真情实意口气,使坐食祖产岛村感到非常意外。
“说真,在哪儿干还不是样。何必想不开呢。”岛村从她那种无所谓语调中,听出她心声。
“那样就行。因为惟有女人才能真心实意地去爱个人啊。”驹子脸上微微发红,她垂下头。
后领空开,从脊背到肩头仿佛张开把白色扇子。她那抹上厚脂粉肌肤,丰满得令人感到种无端悲哀。看起来像棉绒,又像什动物。
“如今这世道嘛。”岛村嘟哝句,却又觉得这话分明是虚假,不禁有点寒心。
飕。今早没人来叫,醒来看,已是十点半。本来是想七点起来,却起不来。”
她把这样些琐事,以及转哪几家客栈,宴席上情形等都五十地向他说遍。
“还会来。”她边喝水,边站起来说,“或许不来。三个人要陪三十人,忙得不可开交,溜不出来哩。”然而,过不多久,她又来。
“真够呛啊!三十个客人,只有三个人陪。她们又是老少,可够呛哩。那些客人太小气,定是什旅行团体。三十人嘛,至少要有六个人陪才是。现在去,喝几杯吓唬吓唬他们。”
每天都这样,会变成什样子呢?就连驹子自己也不免感到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但她那副近似孤独样子,反而显得她越发娇媚。
然而,驹子却天真地说:“什时候都是样啊!”过会儿,她抬起脸来,茫然若失地补上句:“你不知道吗?”
她那贴身红色内衣看不见。
岛村正在翻译瓦勒里②和阿阑③作品,还有俄国舞蹈盛行时期法国文人墨客舞蹈理论,打算印很少些精装本自费出版。这些书对于今天日本舞蹈界恐怕没有什用处。要说这点,反而使他感到放心,也未尝不可。通过自己工作来嘲笑自己,恐怕也是种撒娇乐趣吧。说不定由此可以产生他那悲哀梦幻世界,所以也就毫无必要急于出来旅行。
②.保尔·瓦勒里(1871—1945),法国象征派诗人、评论家。
③.阿阑(1868—1951),法国哲学家、评论家。
“走廊响起声音,多难为情啊!就是悄悄走,人家也会晓得呀。打厨房经过,人家就取笑说:‘阿驹,又到山茶厅去啦?’真想不到还在这种事情上顾忌人家多心啊。”
“地方小,不好办吧?”
“大家都已经知道。”
“那就坏。”
“是啊。在这种小地方,有点坏名声,可就完。”驹子马上抬头笑眯眯地说,“唔,没关系,们到哪儿都可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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