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村无言以对。
“这样姑娘,有哪点好呢?”驹子有点哽咽,“头回见你时,感到你这个人讨厌。哪有人讲话像你这样冒失。当时觉得你真讨厌呐。”
岛村点点头。
“哟,这件事直没说,你明白吗?情况发展到让女人说这种话,不就完蛋吗。”
“这倒无所谓。”
“不过,摸黑喝,喝不出味道来。”
岛村漫不经心地把驹子递过来冷酒饮而尽。
喝这丁点酒本来是不会醉,可能因为在外面走阵子,着凉缘故,他突然觉着有点恶心,酒劲冲上脑门。他觉得脸色苍白,于是闭上眼睛,躺下来。驹子连忙照拂他。良久,他对女人那热呼呼身体,也就完全没有顾忌。
驹子羞答答,她那种动作犹如个没有生育过姑娘抱着别人孩子,抬头望着他睡相。
过半天,岛村蓦地冒出句:“你是个好姑娘啊!”
“可是,已经过去半年,眨眼就是四年啦。”
从楼下传来人们鼾声。岛村接不上话茬,就急忙站起来。
驹子走去关门,把头探出去,仰脸望望天空。
“快要下雪,红叶季节也快过去。”她说着走到外面,“这带都是山沟沟,还挂着红叶就下雪。”
“那,请歇息吧。”
村看。
“哎呀,没有火柴。因为戒烟,也就不需要。”
“行啦。你在干针线活儿?”
“嗯。赏枫客人多,就耽误下来。”驹子回过头去,把衣柜前针线活儿放到边去。
这大概是驹子在东京生活留下来痕迹吧。那别致直木纹衣柜和名贵朱漆针线盒,依然摆在这冷清清二楼上,就如同住在师傅家那间旧纸盒似顶楼时样,显得格外凄怆。
“是吗?”驹子在回顾自己过去似,长时间沉默不语。个女人对生存渴望亲切地传到岛村身上。
“你是个好女人。
“为什?哪点好呢?”
“是个好姑娘!”
“是吗?你这个人真讨厌。都在说什呀。清醒点嘛。”驹子把脸转过去,边摇着岛村,边像是驳斥他似地断断续续说几句,就沉静下来,缄口不言。
过片刻,她个人抿嘴笑。
“太不好。心里难受,你还是回去吧。已经没什新衣服可穿。每次到你这儿来,总想换件赴宴服,全部衣服都穿过,身上这件还是朋友呢。这个人真坏,是吗?”
“送你,送到客栈门口。”
可是,她又同岛村起进客栈,说声“请安歇吧”,就无影无踪。不大会儿,她酌两杯满满冷酒,端到他房间里来,用兴奋语气说:“来,喝吧,把它喝下去!”
“客栈人都睡着,哪儿弄来?”
“嗯,知道放在什地方。”
看样子驹子从酒桶里倒酒时候已经喝过,刚才那副醉态又显露出来,她眯起眼睛,凝望着酒从杯子里溢出来。
电灯上有根绳垂到枕边。
“看完书要睡觉时候,拉这根绳就能关灯。”驹子边说,边抚弄着那根细绳。但是,她却像家庭妇女似,温驯地坐着,显得有点腼腆。
“真像狐狸出嫁啊。”
“本来嘛。”
“你要在这间房子里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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