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队员把
台水泵向着死灰复燃
火苗，喷射出弧形水柱。在那水柱前面突然出现个女人身体。她就是这样掉下来。女人身体，在空中挺成水平姿势。岛村心头猛然震，他似乎没有立刻感到危险和恐惧，就好像那是非现实世界幻影般。僵直
身体在半空中落下，变得柔软。然而，她那副样子却像玩偶似地毫无反抗，由于失去生命而显得自由。在这瞬间，生与死仿佛都停歇。如果说岛村脑中也闪过什
不安念头，那就是他曾担心那副挺直女人身躯，头部会不
蛹腥气。
起先人们到处高声谈论：火灾是因为电影胶片着火引起啦，把看电影小孩个个从二楼扔下来啦，没人受伤啦，幸亏现在没把村里蚕蛹和大米放进去啦，如此等等。然而，如今大家面对大火，却默然无言。失火现场无论远近，都统在片寂静气氛之中。只听见燃烧声和水泵声。
不时有些来晚村民，到处呼唤着亲人名字。若有人答应，就欢欣若狂，互相呼唤。只有这种声音才显出点生机。警钟已经不响。
岛村顾虑有旁人看见，就悄悄地离开驹子，站在群孩子后面。火光灼人，孩子们向后倒退几步。脚底下积雪也有点松软。人墙前面雪被水和火融化，雪地上踏着杂乱脚印，变得泥泞不堪。
这里是挨着蚕房旱田。同岛村他们起赶来村民，大都闯到这里来。
火苗是从安放电影机入口处冒出来，几乎大半个蚕房房顶和墙壁都烧坍，而柱子和房梁骨架仍然冒着烟。木板屋顶、木板墙和木板地都荡然无存。屋内不见怎冒烟。屋顶被喷上大量水，看样子再燃烧不起来。可是火苗仍在蔓延不止，有时还从意想不到地方冒出火焰来。三台水泵水连忙喷射过去，那火苗就扑地喷出火星子，冒起黑烟来。
这些火星子迸散到银河中，然后扩展开去，岛村觉得自己仿佛又被托起漂到银河中去。黑烟冲上银河，相反地，银河倏然倾泻下来。喷射在屋顶以外水柱，摇摇曳曳，变成朦朦水雾，也映着银河亮光。
不知什时候，驹子靠过来，握住岛村手。岛村回过头来，但没有作声。驹子仍旧望着失火方向，火光在她那张有点发烫本正经脸上，有节奏地摇曳。股激情涌上岛村心头。驹子发髻松散，她伸长脖颈。岛村正想出其不意地将手伸过去，可是指头颤抖起来。岛村手也暖和。驹子手更加发烫。不知怎，岛村感到离别已经迫近。
入口处柱子什，又冒出火舌，燃烧起来。水泵水柱直射过去，栋梁吱吱地冒出热气，眼看着要倾坍下来。人群“啊”地声倒抽口气，只见有个女人从上面掉落下来。
由于蚕房兼作戏棚，所以二楼设有不怎样观众席。虽说是二楼，但很低矮。从这二楼掉落到地面只是瞬间事，可是却让人有足够时间可以用肉眼清楚地捕捉到她落下时样子。也许这落下时奇怪样子，就像个玩偶缘故吧，看就晓得她已经不省人事。落下来没有发出声响。这地方净是水，没有扬起尘埃。正好落在刚蔓延开火苗和死灰复燃火苗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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