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爆发出阵阵声音,火舌就在眼前蹿起。驹子抓住岛村胳膊肘。马路上低矮黑色屋顶,在火光中有节奏地浮现出来,尔后渐渐淡去。水泵水,向脚底下马路流淌过来。岛村和驹子也自然被人墙挡住,停住脚步。火场焦糊气味里,夹杂着股像是煮蚕
驹子扬扬左手就走。她背影好像被黑暗山坳吞噬。银河向那山脉尽头伸张,再返过来从那儿迅速地向太空远处扩展开去。山峦更加深沉。
岛村走不会儿,驹子身影就在路旁那户人家背后消失。
传来“嘿嗬,嘿嗬,嘿嗬嗬”吆喝声,可以看见消防队拖着水泵在街上走过。人们前呼后拥地在马路上奔跑。岛村也急匆匆地走到马路上。他们两人来时走那条路尽头,和大马路连成丁字形。
消防队又拖来水泵。岛村让路,然后跟随在他们后头。这是老式手压木制水泵。个消防队员在前头拉着长长绳索,另些消防队员则围在水泵周围。这水泵小得可怜。
驹子也躲闪旁,让这些水泵过去。她找到岛村,两人又块走起来。站在路旁躲闪水泵人,仿佛被水泵所吸引,跟在后面追赶着。如今,他们两人也不过是奔向火场人群当中成员罢。
其说前后摆动,不如说是向两边伸展,把力量全集中在胸前。岛村觉得她格外小巧玲珑。发胖岛村边瞧着驹子边跑,早就感到疲惫不堪。而驹子突然喘着粗气,打个趔趄倒向岛村。
“眼睛冻得快要流出泪水来啦。”
她脸颊发热,只有眼睛感到冰冷。岛村眼睛也湿润。他眨眨眼,眸子里映满银河。他控制住晶莹欲滴泪珠。“每晚都出现这样银河吗?”
“银河?美极。可并不是每晚都这样吧。多明朗啊。”他们两人跑过来。银河好像从他们后面倾泻到前面。驹子脸仿佛映在银河上。
但是,她那玲珑而悬直鼻梁轮廓模糊,小巧芳唇也失去色泽。岛村无法相信成弧状横跨太空明亮光带竟会如此昏暗。大概是星光比朦胧月夜更加暗淡缘故吧。可是,银河比任何满月夜空都要澄澈明亮。地面没有什投影。奇怪是,驹子脸活像副旧面具,淡淡地浮现出来,散发出股女人芳香。
“你也来?真好奇。”
“嗯。这水泵老掉牙,怕是明治以前家伙。”
“是啊。别绊倒罗。”
“真滑啊。”
“是啊。往后要是刮上夜大风雪,你再来瞧瞧,恐怕你来不吧?那种时候,野鸡和兔子都逃到人家家里哩。”驹子虽然这说,然而声音却显得快活、响亮,也许是消防队员吆喝声和人们脚步声使她振奋吧。岛村也觉得浑身轻松。
岛村抬头仰望,觉得银河仿佛要把这个大地拥抱过去似。
犹如条大光带银河,使人觉得好像浸泡着岛村身体,漂漂浮浮,然后伫立在天涯海角上。这虽是种冷冽孤寂,但也给人以某种神奇媚惑之感。
“你走后,要正经过日子。”驹子说罢,用手拢拢松散发髻,迈步就走。走五六步,又回头说:“你怎啦?别这样嘛。”
岛村原地站着不动。
“啊?等会儿,回头起到你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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