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原写下
个数字，举起纸给雷东宝看，见到雷东宝吃惊
表情，他叹声气：“
这年龄，错过这次去市里发展机会，等这届做下来，该去县人大养老喽，这人也该过期作废喽。”
听着这话，雷东宝不由得想到宋运辉烦恼，顿时理解
陈平原。“你们这些做官，想做事，做不痛快，做多事，遭人红眼，最没意思是，们只要傻大胆，早干步，就能挣大钱，你们只有死工资。你们除个官衔，啥都没有。”
陈平原听既有同感，又伤自尊：“你别胡说，这种话也乱说，们是人民公仆，为人民服务。”
陈平原本想拿套话压住雷东宝，不让他胡说，到底他是县委书记，雷东宝是他手下村支书，不能让雷东宝在他面前太放肆。可雷东宝天不怕地不怕，满不在乎地道：“胡说啥啊，小舅子做上处级
上下谁也不敢再提起给雷东宝做媒事。
办完猪场事，雷东宝就到村办，要士根帮着收拾礼物，再从小金库包岀两千块现钞，说他要送人。士根依言提款，记录下用途，以后找机会让雷东宝签字确认，密封到信封里，收于保险箱。
雷东宝提着他千年不变右下角印三潭印月图案黑色人造革公文包来到陈平原书记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也曾是徐书记坐过，不过，新办公楼正在不远处建造，陈平原在这间办公室不会坐得太久。
雷东宝还在走廊时已经被陈平原秘书拉住，要他说话小心点，说里面正生气。雷东宝问生什
气，秘书知道雷东宝与书记要好，就说书记本来有个很好机会，可是半路杀岀程咬金，上面又下达个必须有大专文凭硬杠子，陈书记硬是被这硬杠子打下马。雷东宝听着也生气，可转念想，他推崇老徐和宋运辉都是大学出身，果然都是本事得人，而现在忠富在县里推荐市里安排下去农大进修，正明带几个小年轻去高专进修机电专业，已经能画图纸，边进修边岀成绩，可见读书还是有用，也可见大专硬杠子还是有道理。
但陈平原也有他道理：“们那时候哪有考大学这种事，们家庭成分差哪里轮得到推荐上大学，当年不让上大学，现在又问们要大学文凭，这不是调戏人吗？”
雷东宝笑道：“小学文凭，不也活得好好？你还尽推荐做省劳模呢。”
“们不样，你挣钱凭本事，们这里除本事还今天条硬杠子明天条软杠子，天天给杠子打得满头开花。你说能力有没有？不说别，现在全市各个县，这儿经济工作做得好，年财政收入最高，遥遥领先。这儿思想工作做得好，你给增补上市人大，还有其他几个先进分子。这儿就是教育工作也是做得最好，今年夏天哪个高中升学率最高？还是们，比市中升学率还高。这多硬杠子都超标，偏偏就不敌文凭这条硬杠子，你说还有什公平可言？”
雷东宝将报纸裹缠两千元钱放到陈平原面前：“高兴点，过年过节。”
陈平原愣下，却改以往稍微客气推辞，把将报纸包揽入抽屉。完却不吱声，低头闷吸支香烟，好久才道：“东宝，你看几岁？”
“干吗？反正不年轻，别想再找对象。四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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