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跳起来,忘乎所以地欢叫,“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身后众侍卫欢声雷动,振奋鼓舞之色溢于言表。
“很好,预备车驾入城。”含笑点头,强抑心中激动,没有让声音流露半分颤抖。
转身仰望天空,闭上眼,在心中重复玉秀方才话,恨不得立时跪倒,叩谢上苍佑。
庞癸赶回行馆时,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眼前隐隐浮现萧綦从容睥睨眼神……似有莫名力量注入心里,令神思澄明。
直视玉秀,决然开口,“他们都是最骁勇战士,必定会平安回到们身边。”
话音未落,南面城外传来雄浑嘹亮号角,其声冲天而起,直裂晨空,随即是千万战鼓齐擂,鼓声动地,滚滚而来,声势之间杀气震天。
那应该是宋怀恩夺下驻军大营,按事先约定,擂响战鼓,吹起号角,隔河向謇宁王示威。
站在高台之上,时心神俱震,握紧围栏,不敢相信切如此顺遂。
离城里外往来奔驰,踏起沙尘漫天,路狼烟滚滚,扬尘延绵。城中守军素来敬畏豫章王威名,骤然听得萧綦亲率大军到来,已是魂飞魄散,待亲眼望见北门已破,城外片烟尘冲天,在天色昏暗中远远望去,恰似千军万马浩荡而来,哪里还顾得上分辨真伪——果然未出半个时辰,东门、西门相继传来低沉号角,两处守军不战自溃,皆被牟连拿下。
城中混乱之状愈演愈烈,火光映红半边天空,浓烟升腾,如莽莽黑蛇舞动。
此时晖州生变,全城火光冲天,浓烟蔽日,料想蹇宁王在河对岸也看到這番光景。
他会不会相信是萧綦大军攻城,如果骗不过這个老狐狸,依然被他强行渡河,又当如何是好?手心后背俱是冷汗,纵然经历过次次生死险境,面对這满城烽火,恶战在即,仍禁不住心神俱寒。
忽听身后有低微哽噎声,回头,却见玉秀脸色苍白,正抬手拭泪。
抢在他跪拜之前,亲手扶住他,向他和他身后浴血沐雨勇士们含笑致谢
玉秀已顾不得礼制,抓住袍袖,连连追问,“王妃你听!那是什?那头怎样?”
紧抿唇不敢开口,没有听到他们亲口传来消息之前,不敢妄存丝侥幸。
半炷香时间等待,漫长难熬,几乎耗尽全部定力。
“报——”
名侍卫飞奔上来,“晖州刺史吴谦伏诛,守将弃甲归降,四面城门皆已拿下,宋牟两位将军已接掌晖州军政,庞大人正率兵赶回行馆!”
“你怕什?”沉下脸来,目光缓缓扫过身后戎装仗剑护卫们,向玉秀沉声道,“這里没有胆小怯弱之人,众将士舍生忘死,个个都是真正勇士,能与他们共生死,是你荣耀。”
身后众侍卫尽皆动容,玉秀扑通跪倒在地,“奴婢知错。”
到底还是个十五岁孩子,她已算十分勇敢。心中不忍,神色稍缓,伸手将她扶起,“将士们正在搏命拼杀,不想看见任何人在此刻流泪。”
玉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颤声道:“奴婢不怕,奴婢只是,只是怕宋将军他们有危险。”
這女孩子双圆圆亮亮大眼中,满是关切惶恐。心中怦然牵动,顿时有几分然,今日若换萧綦在阵前拼杀,也未必能如此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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