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容再开口,俯身吻下来……唇齿间灼热痴缠,呼吸温暖,渐渐驱散眼前黑暗。
夜里不住惊醒,每次醒来,都有他在身边抱紧。
黑暗里,们静静相依,无声已胜千言。
子律出逃,皇上密诏,令謇宁王师出有名,给们措手不及击。
然而到眼下刀兵相见地步,道圣旨又岂能挡住萧綦步伐,成王败寇才是至理。
叔父,那样宠叔父。
帐中灯烛已熄灭,外面鸦鸣声声,催人心惊。
静静躺在萧綦怀中,从他身上汲取到仅有温暖。
“怎会是子律……”黑暗中,茫然睁大眼睛,紧握住萧綦手。
他却没有回答,仿佛已经睡着。
幼体弱多病子律怜恤有加,照顾无微不至,直到他成年之后,身边还总有侍从寸步不离地守候,寝殿里终年弥散着淡淡药味。
就在哥哥成婚那年,子律大病场,病愈后对每个人都变得冷若冰霜,甚至对也再无笑颜。那时尚年幼懵懂,只觉子律哥哥不肯和玩……那年,发生许多悲伤事,嫂嫂初嫁半年便病逝,到秋天又失去外祖母,哥哥亦离京去江南。
太后薨逝之后,子律越发沉默冷淡,终日埋头书卷,足不出户,身子也时好时坏。
竟不太记得他容颜。记忆里最后次见他,依稀在大婚前夕——他从东华殿侧门转出,手握册古旧书卷,青衣广袖,纶巾束发,立在那树浅紫深碧木芙蓉下,对淡淡笑,仿若寒潭上掠过道微澜,旋即归于宁静。
整夜,手足冰凉,不住颤抖,即使被萧綦抱在怀中,仍没有半分暖意。
説什召令天下,讨逆勤王——天下过半兵马都在萧綦手上,敢于追随皇室,对抗萧綦州郡也已败败,降降,仅剩承惠王和謇宁王两名老将,还在抵死顽抗。其余寥寥几支藩镇兵马,心知皇室大势已去,螳臂安可挡车,索性明哲保身,只作壁上观。
储君远在皇陵,受人所制,传位子澹不过是句空谈。或者説,這不过是皇上最后反抗——他拼尽力气也不愿让姑姑称心遂意,不愿让太子皇位坐得安稳。
结发之妻,嫡亲之子,帝王家朝反目终究是這般下场。
不能相信,竟是子律害死叔父,不能相信那文秀孤绝少年也会卷入這场皇权生死争夺。或许早该料到這结果,只是不曾想到,当這天来临时候,竟是如此惨烈。
连子律也是如此,那他呢,最不愿想到个人,他又会如何。
周身泛起寒意,不敢闭眼,怕闭上眼就看见子澹,看见满身血污叔父。
不管萧綦是否已经睡着,径直喃喃对他説着幼时往事,説着叔父,説着记忆里模糊子律。
他忽然翻身将压在身下,目光幽深,“旧人已矣,什皇子公主,都同你没有干系!”
萧綦披衣起身便要传召医侍。
抓住他手不肯放开,黯然笑笑,摇头道,“没事,陪着就好。”
他目光透过双眸直抵心底,仿佛洞察切,“悲伤时候便哭出来,不要强笑。”
而始终没有哭出来,只觉空茫无力,从指尖到心底都是寒冷。
叔父死,失去位亲人,连他最后面也未能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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