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回头,见那年轻帝王孤伶伶坐在大殿上,耸塌着肩头,明黄龙袍越发映得他神情颓丧,像个没有人理睬孩子。
就在打算召回慧言时候,她终于查出昭阳殿里“魇咒”真相。
宛如直觉果然没有错,那大概就是所谓母子连心,而多疑也被证实是对——正是宛如身边相伴最久两个嬷嬷,趁夜里奶娘和宫女睡着,突然惊吓小皇子,反复引他号哭不休,长时不能安睡,便自然而然萎顿虚弱下去。难怪查遍小皇子饮食衣物都不见异常,谁能想到折磨个小婴儿最简单法子竟是不让他睡觉。可怜小皇子多日以来竟不曾安睡过宿!惊骇于她们竟能想出這样隐秘奇巧法子,完全不露痕迹,连慧言也窥探多日才瞧出端睨,更想不到两个年老慈和嬷嬷会有如此歹毒心肠。
在秘刑逼供之下,两个嬷嬷终于招认。她们自始至终都是谢贵妃人,当年被送到东宫侍候太子妃,便是谢贵妃为日后设下棋子。在姑姑铁腕之下,谢贵妃无力与之相抗,便在侄女身上下足工夫,从而抓住姑姑唯软肋——太子。谢贵妃没能完
连多日过去,慧言并没有发现什,亦开始觉得自己疑心太重,或许小皇子真只是先天不足。然而宛如姐姐却直不依不饶地清查六宫,弄得宫中人心惶惶,几名宠妃纷纷向皇上哭诉,皇上也无可奈何。
這日回家中探望父亲,还未离开镇国公府,便有人匆匆来报,説皇后正大闹乾元殿,逼着皇上处死卫妃。等赶到乾元殿,才知起因是卫妃对皇后含怨,私下説句“小婴孩本就孱弱,夭折也不是什新鲜事,偏她這大惊小怪”——這话被人告发,皇后怒不可遏,认定是卫妃诅咒小皇子。皇上向宠爱卫妃,闻知此话也只是轻责几句,更激怒皇后,誓必杀卫妃才肯罢休。
宛如姐姐狂怒得失常态,所有人都拿她无可奈何,直待赶到,才勉强劝住她。皇上为息事宁人,也将卫妃暂时禁足冷宫。好容易将皇后劝回昭阳殿去,和皇上相对苦笑,起坐在高大空寂乾元殿上叹气。
“皇上……”刚开口,他却打断,“又没旁人在,叫什皇上王妃,还跟从前样叫吧!”
从前,是叫他子隆哥哥——倏忽多年,们已很久不曾這样坐下来好好説话。他好像终于逮到个可以説话人,开始喋喋不休地对诉苦,不停抱怨做皇帝烦闷无趣。眼下他刚刚即位,朝中诸事未宁,江南叛军还来不及出兵清剿,宫中却又闹得鸡犬不宁。心不在焉地支颐听着,心里却在想着,你這皇帝只不过做做样子,国事大半都在萧綦肩上压着,未听他説过个累字,你倒抱怨不休……
“阿妩!”皇上突然重重吼声,惊得愣,脱口应道,“干嘛?”
“你有没有在听説话?”他瞪住,脸不悦。
怔怔,支吾道,“在听啊,刚才説到御史整日烦你是?”
他不説话,定定看半晌,反常态没有抱怨,神色却黯淡下去,“算,改天再説……你退下吧。”
也有些疲惫,时无话可説,起身行礼告退。退至殿门转身,却听他在身后低低説,“刚才朕説,要是不长大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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