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儿见笑,顿时得意顽皮起来,在怀中左右扭动,伸手去够鬓边摇曳颤动珠钗。正听奶娘将靖儿起居情形详禀,不留神间,被他手扯住鬓发,抓下那支发钗。奶娘慌忙将他接过,他笑嘻嘻抓着那支凤头衔珠钗,不肯松手。鬓发散乱,拿他无可奈何,却听奶娘笑道,“真是个风流天子呢,小小年纪就会唐突佳人。”奶娘话引得众人掩口失笑,靖儿兀自握着发钗手舞足蹈,好似得到心爱宝贝。
叹口气,只得起身重新梳妆,“将发钗拿过来,别让陛下玩這些东西。”
奶娘忙俯身去取珠钗,靖儿却左右躲闪着不肯给,奶娘无法,只得道,“陛下再不给,奴婢可要斗胆冒犯。”
“你敢!”靖儿娇细嗓音尖叫着,倒有几分子隆哥哥当年蛮横。
苦笑着转身,对镜散开发髻,正待梳头,陡然听得背后声惨呼,左右宫人纷纷尖叫。霍然回头,惊见靖儿舞着钗子划过奶娘脸庞,从眼眶到脸颊,被尖利钗尾划出深深血痕!奶娘满脸鲜血,痛叫着捂脸跌倒!左右都被惊呆,
午后初晴,不觉又到初冬时节。
自小畏寒,每当秋冬时节总是多病,前些时候偶染风寒,竟病半月。今日似乎好许多,听萧綦説靖儿直吵闹着好久不见姑姑,便打起精神入宫看他。
甫迈进殿门就听见靖儿欢快得意笑声,抬眸看去,顿时惊恼交加——他竟骑在奶娘背上,拍打着奶娘在殿上“骑马”,口中兀自驾驾有声,周围众宫女团团簇拥,争相给小陛下助威,在乾元殿上闹成团。连走近殿门,也没有个内侍通禀。
“皇上!”冷冷开口,“你在做什?”
满殿宫人蓦然见立在门前,慌得乱糟糟跪地,参拜不迭,个个再不敢抬头。靖儿瞧见,下从奶娘背上跳下,咯咯笑着朝奔过来,“姑姑抱抱!”看他脚步还踉跄不稳,忙迎上去,张臂抱住他。他立即紧紧搂着脖子,説什也不放开。只得吃力地抱起他,臂弯隐隐发沉,当初小猫儿般大孩子已经长得這大。
板起脸看他,“陛下今天不乖,姑姑説过不许自己乱跑,不许跌跤,你有没有记住?”靖儿乌溜溜圆眼睛飞快转,低下头去不説话,小脸却埋在胸前,撒娇地使劲蹭。“陛下!”狼狈地拉开他,不知他从哪里学来這般精怪。這小孩子也懂得察颜观色,知道对他宠溺,便每次都赖皮撒娇;只有萧綦在旁边,他才肯乖乖听话。奶娘递上件团龙绣金小披风,柔声笑道,“王妃来陛下就高兴,连跌跤都不怕。”
将靖儿抱在膝上,转眸看向奶娘,淡淡道,“是谁教陛下将人当马骑?”
奶娘慌忙跪下,叩头道,“王妃恕罪!奴婢再不敢!奴婢原只想哄得陛下高兴……”
“哄陛下高兴?”挑眉正欲斥她,却听靖儿仰头咯咯笑道,“骑马马,王爷骑马马,陛下也要!”
恍然明白过来,上次萧綦曾抱他骑马,从此他便念念不忘。教他叫姑父教许久,他偏只记得左右都叫王爷,也学得口王爷王爷地叫,听们都叫他陛下,便以为自己名字就是陛下。时啼笑皆非,本来沉脸要数落他,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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